阮曼秋打了二十六年的拳,習武之人嘴笨,說不出漂亮話撐起霍家少奶奶的門麵,得不了丈夫的歡喜,更是回不了何清然的挑釁。
她不是沒學過霍南庭想要的樣子,嬌媚亦需天賦,阮曼秋學不來,東施效顰,反而惹他厭煩。
她為了交際和圈裏旁的有頭有臉的男人家的太太們打牌,牌桌上她們指甲留得老長,談笑間全是自家男人床上勇猛的葷話。
話茬子輪到她,阮曼秋說不來這些浪蕩話,當然也是因為霍南庭不稀得碰她。
一來二去,太太們不樂意跟她摸牌,倒是傳出笑話說阮曼秋是個受冷落的可憐蟲。
但再是被冷落,關鍵的場子,明麵上她還是得在。
霍家家母六十大宴,港城能排得上號的都來了。
阮曼秋穿了件不合身的粉旗袍,嫩亮的顏色顯得從小就練武日曬的她更黑,霍南庭沒挨著她站,疏遠得像是離了婚的。
宴席上,何清然一席嬌粉色長裙讓她成了陪襯,話語裏對她的輕賤也是毫不避諱:“嫂子作為霍家太太,總要學點我們這些庸俗女子的脂粉手藝的,總歸是霍家的麵子,你不要,南庭哥也稀罕。”
她明著麵兒地跟霍南庭媚眼調情,在場的賓客們嘴上不說,暗地裏也在看阮曼秋的笑話。
“哼!是丟咱霍家的臉!”說話的是今日壽宴的主人公,霍家家母臉色不悅道,“你是該跟清然多學點!罷了,也不必學了!反正還有半月你就不是霍家人了!”
話音剛落,場子上的議論聲瞬間起來了。
阮曼秋以為,最起碼,這最後的體麵,霍家是要給她的。
“啊?”何清然佯裝不知情,滿臉驚訝道,“抱歉啊嫂子,我不知道你和南庭哥......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她覺得何清然虛偽得惡心。
更惡心的是,她愛了十年的男人,把這麼個虛偽到家的女人當寶貝。
阮曼秋有名無實的事情整個港圈的大門大戶都知道的,不過家醜不外揚,霍家家母大庭廣眾之下把話說得這麼絕,大夥是真沒想到。
明天報紙的頭條定是霍家婚變的娛樂八卦,這是讓阮曼秋在整個香港都抬不起頭來。
“你不知道嗎?”過了很久,阮曼秋冷著臉,回道,“昨天你們上床的時候,霍南庭不是告訴過你我們要離婚了嗎?”
聞言,何清然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這種大家都知道的事放到台麵上來說,就顯得是她不明事理了。
“你在說什麼混賬話!”霍南庭先急了眼。
“我說,你們當著我的麵,在我和你的婚床上做苟且之事......”
啪!
沒等阮曼秋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賤貨!上不了台麵的臭婊子!”霍母氣得發抖,拖著阮曼秋的頭發就往地上扔。
她沒讀過書,縱是有了錢,骨子裏也是個滿嘴粗話的村婦,她罵得太臟,引得整個場子的客人噤若寒蟬。
“自己的男人看不住,還敢怪別人!不想想自己做個不下蛋的雞,不孝!無恥!”霍母怒道,“清然是留學回來懂事有文化的清白姑娘!不說你剛剛滿口噴糞說的假話,就算是真的她和南庭有什麼,那也是她受過的教育,國外不就是這麼開放的嗎?她學得了怎麼了?!不像你這個婊子,書也讀不來,還是個陰險又惡毒的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