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然卻走不了了。
她說她家裏在M國給她找了一份工作,做不滿一年別想回國。
她委屈巴巴地跟她說隻能讓我自己一個人走了。
可她在Z國內無親無故,根本沒有落腳點。
想要回國,她就要找人幫她。
可是虞星約身邊,隻有時延辭了。
直到現在她才後知後覺發現,原來這麼多年,她身邊隻有時延辭。
為了跟著時延辭,她拋棄了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來到了語言不通,人生地不熟的M國。
原來,時延辭在她心裏的位置這麼重要。
可是,時延辭終究不是她的。
現在,他屬於另一個人。
想到一直以來她除了時延辭,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她就覺得,她好像,選錯了。
她一開始,就不應該選擇時延辭。
手機鈴聲響了一下,安然給虞星約發了幾條消息。
“最近有個藝術展,你很喜歡的一個大師在這個展裏有一幅畫,我有票,你來不來?”
安然陪不了她回國,所以隻能這樣哄她開心。
“去。”
安德烈大師雖然是個服裝設計師,但是在藝術創作上也頗有造詣,虞星約也非常喜歡他的畫。
次日,虞星約好好打扮一番正準備出門看展,在門口遇見蘇桐。
她笑著看著虞星約:“星約,有約嗎?”
虞星約根本不看她,徑直掠過。
可蘇桐根本不打算放過她。
她得意地挺起胸膛,展示她脖頸之間的閃閃發光的項鏈。
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些刺眼。
“星約啊,你看看你小叔叔給我買的這條項鏈,我覺得有些緊了,你說,我要不要把它退了?”
虞星約看著那條項鏈,越看越眼熟。
她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蘇秘書,我眼睛不太好,看不出來。”
蘇桐的臉色僵硬了一瞬,似乎是那聲“蘇秘書”把她打回到了原形。
虞星約像是在提醒她,她本來的身份。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條項鏈很眼熟呢。”
“這不是小叔叔在我去年過生日的時候送過我的嗎?小叔叔真是沒有心意,又買了一條。”
虞星約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捂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說漏嘴了,沒有說小叔叔敷衍你的意思。”
虞星約看著她的臉色漸漸變紅,又變綠的樣子,心裏的鬱氣終於少了一點。
“不好意思蘇秘書,我還有約,先行一步。”
說完她就立刻抬腳離開,根本不在意蘇桐氣急敗壞的眼神。
可坐到車裏了,她的眉眼瞬間耷拉下來。
她本身就生的眉眼如畫,眼眸深邃。
可是現在,她的眼底裏卻空洞無一物。
那條項鏈很眼熟,眼熟到虞星約甚至能立刻說出它的名字。
“永恒的愛”
那是虞星約設計的。
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年,她設計出來了這條項鏈,就是從那天起,她發現時延辭終於另眼看待了她。
他說:“你在這方麵很有天賦,可以繼續保持。”
他說,他會用這世間最璀璨的寶石打造成這條項鏈,將來她要是出嫁了,就當成她的嫁妝。
可是,他卻把她的設計,給了另一個女人。
虞星約靜靜坐在車上,悄無聲息,仿佛最後一絲希望也壓垮了她。
不知從何時開始,一點一點的失望,逐漸累積,變成不可挽回的絕望。
到了展覽館,她木然地擦了擦淚水。
既然他不再在意他們從前的過往,那麼現在就由她,一點一點把曾經的愛意,撕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