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薑真真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才睡著。
她做了個夢,夢裏是一個盛大的結婚典禮。
主角卻不是她。
而是陸千帆和任霜。
任霜穿著婚紗,而陸千帆就像白天時一樣,虔誠的為她戴上婚戒。
所有人都在為他們的幸福鼓掌。
唯有薑真真一個人突兀的在人群中哭泣。
後來,她大聲喊他的名字,可他一次也沒有回頭看自己。
醒來時,薑真真發現自己真的在哭,淚水將枕頭沾濕了大半。
回想起夢境裏那真實的畫麵,所有撕心裂肺仿佛都是真實發生的,她坐在床沿角落,在這寂靜的黑夜裏再也沒了睡意。
這十多年對陸千帆的暗戀,像一張她織給自己的巨大的網。
陸千帆從未有一刻踏進來,卻將她自己死死困住,沒有出路。
翌日清晨,薑真真處理了一下紅腫的雙眼和眼下的烏青,終於回到了雜誌社上班。
她不能再這麼無所事事下去,否則空閑下來的每一秒,都會忍不住去想陸千帆。
開始工作後,總算短暫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一晃到了周末,宋淮提出約她出去玩。
薑真真看得出來宋淮對自己有意思,但她不想耽誤宋淮的時間,更不想耽誤他的感情。
於是她答應了宋淮的邀約,想著趁這次說清楚。
兩人約在一個藝術館見麵,今天這有一個著名藝術家的畫展。
薑真真到了之後,宋淮見她被外麵的風吹的瑟瑟發抖,十分自然的將手裏的圍巾係在她脖子上。
薑真真正想還給他,卻意外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陸千帆看到她脖子上的圍巾,黑眸暗了暗。
一旁挽著他的任霜先開口:“真真,宋淮?好巧。”
薑真真看見他們倆親密的樣子,下意識垂眸,僵硬的點了點頭。
倒是宋淮笑著開口:“陸總、任小姐,我帶真真過來看畫展,沒想到你們也在。”
任霜看了一眼薑真真,挽著陸千帆的手更緊了一些:“我和千帆在這兒約會。”
不知為何,薑真真總覺得她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約會……所以原來他是特地陪任霜出來約會的嗎?
也是,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什麼能讓日理萬機的陸總來一個小小的畫展。
薑真真心中苦澀,更加一言不發。
兩人行很快變成了四人行,她和宋淮跟在陸千帆和任霜後麵,心不在焉的看著那一幅幅畫。
注意力卻全都在前麵的兩個人身上,她自虐般看著他們親密又自然的互動,一顆心比受冷風吹還冷。
薑真真越來越覺得,陸千帆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她或許,真的要徹底失去他了。
幾人就這麼看了一會兒,任霜接了個電話之後便忽然停下來。
掛電話之後,她臉上掛著明顯的笑意,兩人轉過身看著薑真真。
“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要先走啦。”任霜挽住陸千帆的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解釋。
看著她眼底的笑意,薑真真心一僵 ,脫口而出問:“什麼事?”
任霜卻仿佛吊人胃口一般:“秘密。”
陸千帆顯然也沒有要說的意思,隻是走之前看向薑真真,認真的囑咐:“別玩太晚,早點回家。”
明明是關心的語氣,卻又不帶人情意糾纏。
仿佛真的隻是一個長輩對晚輩最普通的叮囑。
薑真真低落的點頭,看著他們兩人慢慢離開。
有了這一段插曲,哪怕接下來隻有她和宋淮兩人,薑真真也早就忘了自己今天出來是打算跟他說什麼。
整個看展過程她一直有些心神恍惚,直到結束後,兩人從藝術館出來。
撲麵而來的冷風令她清醒了些,宋淮微微靠前幫她擋著風。
兩人按計劃該去吃飯,她拿出手機本打算看下時間,一打開正好看到之前沒退出去的朋友圈頁麵。
還不小心按到了刷新,看到陸千帆那個從不發朋友圈的賬號,幾分鐘前更新了幾張照片。
看著那幾張圖,薑真真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那是……
任霜試婚紗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