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盯著我手裏的玩偶,表情冷漠疏離。
“白城,我說過了,十年了,是人都會膩的。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留著這些東西沒有任何意義。”
我深深看了沈夢一眼,“所以,十個月的新鮮感可以打敗十年的婚姻。
七年的青春嗎?沈夢,我從來沒想過我們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
沈夢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我們從高中到大學形影不離。
曾經我們認為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將我們分開。
事實的確如此,能讓我們走到盡頭的,隻有彼此。
沈夢沉默許久,許恒一把將玩偶搶過去,按了幾下沒有任何聲音。
沈夢凝視著玩偶,隨後緩緩開口:“電池總有一天會沒電,感情也是,沒有任何東西是恒久不變的。”
我笑容嘲諷,許恒趁我不注意,將玩偶從窗口直接扔出。
我瘋了一樣衝過去,沈夢立馬拽住我,將我身體從窗口拽回來。
她朝著我怒吼:“白城!你瘋了嗎?為了一個破玩偶,你命都不要了!”
小熊玩偶落在垃圾車,我看著玩偶一點點陷入垃圾裏被淹沒,就像我和沈夢的感情一樣。
外表光鮮亮麗,其實內裏早已經腐爛變質,隻是我們一直沒有主動拆穿。
渾身的血液一點點變冷,垃圾車漸行漸遠,我心底那根緊繃的弦也徹底斷開。
所有的堅持和挽回在這一刻顯得多麼荒謬可笑。
許恒拉著沈夢笑著說:“不要的垃圾就該扔了,不要的人,也應該丟了。
白城,守著破玩偶有什麼用,我這是幫你斷了念想。”
我看向沈夢,聲音沙啞,“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對嗎?”
沈夢的沉默讓我明白了一切,原來一直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沈夢知道,我賣房子的錢是為了買墓地。
在她和許恒心安理得住著我們居住多年的“家”時,我卻躺在冰冷的墓地裏。
那時候的她,又會是什麼表情?
我心臟疼得抽搐,就像是被硫酸一點點腐蝕。
強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我拄著拐杖準備離開,沈夢叫住我。
她眼底閃過擔憂的情緒,讓我分不清真假。
“你的腿,還好嗎?”
我笑容譏諷,“在你和許恒跨年擁吻的時候,在你們一起放飛氣球的時候。
在你騙我調休卻是和許恒自駕遊的時候,你都沒有問過我一次,也沒有來醫院看過我。
現在問,你不覺得晚了嗎?”
沈夢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退,她眼中的冰冷消散,顯露出不忍。
可她的不忍就是對我最大的殘忍,因為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
跨年夜那天沈夢鬆開我的手,在人群中我找了她很久,卻發現她和助理許恒緊緊相擁在一起。
我們結婚十年聚少離多,今年跨年是我們早就說好的約定,可她的冷靜和理智在遇到許恒後都變得潰不成軍。
手中的氣球被人群擠癟,我強裝鎮定的偽裝也徹底被戳破,隻剩下無盡的疲憊和無力。
滿天都是放飛的氣球,我看著許恒站在原本屬於我的位置,他們一起放飛氣球。
在倒計時的響聲裏擁吻,而我就站在沈夢身後,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她。
人群中有人點燃加特林煙花導致人群躁動,我陷入踩踏事故中,沈夢站在最邊緣的位置。
隻要她伸手拉住我,我就可以被帶出人群,在我的求救中,沈夢回過頭。
可她選擇的卻是拉著許恒離開,我被人群拉回,我的腿被反複踩踏碾壓。
身體劇烈的疼痛卻比不過被拋棄的痛苦,我盯著沈夢背影,她一次都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