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冷靜期的第五天,在墓園挑選了一塊向陽的墓碑後。
回來卻看見被雨淋濕的沈夢紅著眼蹲在樓下的路燈裏一遍又一遍撥打我的號碼。
她手裏拿著我最愛吃的麻辣燙,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我被她扔在馬路上碾壞的手表。
沈夢看到我的一瞬間緊緊抱住我,她聲音哽咽。
“白城,我好害怕,明明我們昨天還在吃麻辣燙。
為什麼今天我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會多出一個陌生男人。”
這一刻,我明白現在的沈夢不是28歲的她,而是18歲的沈夢。
可是,這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
“白先生,您如果確定的話,就可以在這裏簽字了。”
我盯著墓地購買協議,白紙黑字,卻像染了血一樣的紅。
深深刺痛了我的雙眼,手機不斷震動,我看向沈夢發來的消息。
“房子收拾好了沒有?錢已經給你轉過去了,沒想到你已經窮到需要賣房子。
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我不管你。
幸好阿恒不嫌棄,你盡快搬出去。”
我胸口劇烈起伏,沈夢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尖刺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疼痛讓我呼吸艱難,許久後,我顫抖著手,信息刪刪減減,最後隻說了一個好字。
工作人員見我情況不對,試探性問道:“白先生,是有什麼問題嗎?
對了,您確定不需要聯係家人嗎?”
家人,這個陌生的詞讓我有些晃神,想到沈夢冰冷的眼神,我自嘲一笑。
“我沒有家人。”
隨後我毫不猶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回家後我眼睜睜看著搬家公司把家裏的東西一點點搬空。
我和沈夢的照片已經都被我一張張裁成碎片,屬於她的物品早已經被她帶到另一個男人的家。
這個房子,隻剩下空殼。
我坐在地上,仿佛要和牆麵融成一體,搬家公司的人遞給我一個玩偶。
“先生,這個我看放在玻璃櫃裏,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等到所有人離開,我抱著玩偶,緩緩按下它胸口的按鈕。
“白城,是不是又想我了?
馬上,我們就可以見麵了。
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一輩子都在一起......”
熟悉的聲音和過去的感情,就像是過期的糖,即使依舊很甜,可是已經過期。
短暫的甜過後,是無盡的苦澀蔓延心頭。
我忍不住錄下自己的聲音,沉默幾秒後,我控製住顫抖的聲音。
“沈夢,我快死了,以後我不能陪你了。
希望你過的幸福,我們沒有完成的約定,你替我去完成。”
說完後,我仿佛被抽走了最後的生命力。
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抱著玩偶坐在原地。
門被敲響,我一瘸一拐走過去打開門,看見雙手交握的沈夢和許恒。
以為愈合的傷疤再次被撕裂,我握緊雙拳,指尖掐進掌心,才恢複一些理智。
許恒皺著眉說道:“白城,你怎麼還賴著不走?
錢都給你了,按照合同,你三點就該離開了。”
我下意識看向手腕,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沈夢送給我的手表早就被她扔在馬路上碾碎了。
我看向被遺落在地上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五點了,過去了兩個小時。
原來我抱著那個玩偶,聽沈夢的聲音,已經整整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