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謝月憬一看見我便止了笑意，想要把懷裏的悅悅遞給我。

我伸出手想要接過悅悅，卻被悅悅一手拍開了。

“姨姨，我不要媽媽！”

我的手被悅悅打的通紅。

悅悅見我神情不對，畏著身子縮進了謝月憬的懷抱。

她從謝月憬的懷裏探出頭來，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失望。

“都怪媽媽讓悅悅吃不愛吃的蔬菜，悅悅才會肚子痛。”

“悅悅最討厭媽媽了！”

說完，悅悅又把臉埋進謝月憬的懷裏，不想再看到我。

李逸然側身將謝月憬和悅悅擋在身後，語氣裏帶著指責。

“你帶悅悅吃什麼了？”

“悅悅隻是小孩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小孩子計較？”

他冰冷的目光看向我，讓我不敢動彈。

“我......沒有。”

頂著李逸然的目光，我反應慢了幾秒才想起回答。

我為了能夠照顧好悅悅，每一周都讓私人訂製的營養師準備好食譜。

悅悅的飲食是不可能有問題的。

但李逸然明顯不記得這一點，他的懷疑沒有削減絲毫。

在這樣尷尬煎熬的場景裏，我等來了醫生。

醫生說悅悅肚子痛可能是因為吃壞了東西，需要打一針。

拿著針的護士目光在我跟謝月憬之間來回轉了一遍。

見沒有人說話，她的神情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走到了謝月憬的身邊。

“悅悅媽媽。”護士這樣稱呼著謝月憬。

“待會兒打針時記得哄好孩子，別讓她鬧。”

“好。”謝月憬一邊哄著懷裏的悅悅，一邊答應。

李逸然見要打針了，也立馬配合上前幫忙用手覆住悅悅的眼睛，柔聲地哄著孩子。

麵對著護士稱呼錯人的行為，他沒有出聲。

悅悅的小手牢牢地抓緊了謝月憬的衣服。聽著他們的安撫，悅悅也小聲地鼓舞自己。

“悅悅不害怕......”

見他們貌似一副並不需要我的樣子，我落寞地走出病房，在醫院走廊的坐椅上坐下。

我曾經以為李逸然是不喜歡孩子的。

孩子剛生的那年，因為年齡小，總是時不時地大聲哭鬧。

李逸然不喜歡聽見孩子的哭聲，也覺得哭聲令他煩躁，幹脆搬到了書房住。

半夜裏，我被孩子的哭聲折磨地精神恍惚。

有好幾次，待我回過神時，發現枕頭已經蓋在了孩子的臉上。

隨即我後悔又緊張地抱著孩子，忍不住跟著她一起哭。

那是產後抑鬱。

即使是請來了月嫂，但我還是因為第一次當媽而感受到折磨。

李逸然看著我因為照顧孩子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一臉嫌棄。

“你真不配當個媽媽。”

原來，李逸然也可以喜歡孩子，隻要孩子的媽媽是謝月憬。

針早就打完了。

病房裏，時不時傳來李逸然和謝月憬逗著孩子笑的聲音。

每聽到一次，我便感覺我的身體裏的破洞便大了一分。

如果李逸然希望自己的妻子是謝月憬，那我便成全。

我回了家。

來到房間想要為自己收拾出一些衣物，但翻了好久。

發現衣櫥裏早已放滿了李逸然和悅悅的衣服，而我的衣服卻早已被我存放在衣櫥的一個角落裏。

花費了一些時間，我才從放滿了他們父女倆東西的房子裏找到了獨屬於我的東西。

結婚七年，我的東西竟然連一個行李箱都塞不滿。

我拉著行李箱下樓時，正好跟帶著悅悅回家的李逸然迎麵碰上。

“你這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