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一天，悅悅發了高燒。

李逸然準備送我和悅悅去醫院。

上了車後，李逸然卻後悔了。

他說謝月憬需要他，於是他去了。

扔下抱著發燒的悅悅的我在路邊吹著夜風。

我看著懷裏昏迷的悅悅難受地小聲囈語“難受”二字，急地我在原地打轉，等著救護車的到來。

幸運的是，悅悅得救了。

我守在病床前看著她的睡顏，安下了心。

也是那天，謝月憬加了我。

她沒有說什麼，隻是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李逸然靠在謝月憬的肩上睡了過去，麵朝大海。

我記得，李逸然的日記裏寫過他和謝月憬的遺憾。

沒有一起好好看過大海，是李逸然的遺憾之一。

後來，我跟李逸然爆發了結婚七年來的唯一一次爭吵。

李逸然開始頻繁找上了謝月憬。

為了家庭，我忍下了。

可是現在，我整個人感受著身體的不適感，難受地想要哭。

直到謝月憬發來一個消息。

她發來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我的女兒摟著謝月憬的手臂甜甜地笑著。

她抬起她的臉頰想要貼著謝月憬，天真地開口：“謝姨姨可不可以當悅悅的媽媽？”

謝月憬隻是笑著，沒有回答。

悅悅不高興地鼓起了自己的腮幫子，看向正在旁邊替她們削水果的李逸然。

“爸爸，我可不可以換個媽媽呀？”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我看著視頻裏耐心削水果的李逸然，眼眶一下紅了，心中湧現出苦澀。

我和謝月憬結婚這七年，謝月憬從未幫我分擔過家務，哪怕隻是舉手之勞的事。

悅悅三歲時曾有次鬧著吃蘋果，但我在削皮時卻無意劃傷了自己的手指。

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我下意識地想要捂住傷口，求助的目光投向李逸然。

李逸然隻是看了一眼，冷冷地拋下一句“讓你多事”後便借著公司有事的理由離開了。

而悅悅因為沒有及時吃上蘋果，哭鬧了好久。

現在，我知道，李逸然居然也可以替人削水果，隻要那個人是謝月憬。

明明視頻早已播放結束，可女兒悅悅想要換媽媽的聲音還在我的腦海裏回蕩。

這天，直到天黑，父女倆都沒有回來。

我在大門望了一次又一次。

門口空蕩蕩的。

我忍不住再次點開那個視頻。

聽著視頻裏女兒的聲音，我大約知道了他們今晚在哪裏過夜。

我知道謝月憬的家在哪裏。

我披起衣服出了門，想要驗證心中的那個猜想。

趕到謝月憬的家前，我卻不敢敲門。

別墅裏燈火通明，溫馨和諧。

隱約還有談笑聲傳來。

我站在別墅外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裏麵傳出了走路聲。

我躲了起來，像個窺探別人幸福的小偷。

李逸然和謝月憬各自牽著悅悅的小手出門散步。

我跟在他們身後，聽見了悅悅的童言童語。

“爸爸，可不可以讓謝姨姨當我的媽媽？”

我瞧見李逸然眉眼溫柔，聲音清潤，含著笑意。

“悅悅在說什麼呢？”

“小孩子在開玩笑呢。”

謊言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心中好像是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

那個缺口，我好像補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