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薑安然從噩夢中醒來,賀以臻不在她身旁。
她走到嬰兒房,果不其然,聽到了一陣陣不堪入耳的聲音。
何皎皎在賀以臻的胸口劃圈,聲音嬌媚,問他:“賀教授,要是薑安然恢複了,不傻了,那你會怎麼樣?你是不是就不會愛我了?”
賀以臻明明已經情迷難耐,卻還是一本正經地說:“嗯,那我們就當做了一場夢,好聚好散,我必須回到她身邊。”
何皎皎不滿,掐他胸口的軟肉,“你就那麼愛她?”
賀以臻毫不猶豫,“嗯,我愛她,一輩子。”
何皎皎嬌喝:“我才不會放過你!我會一直纏著你!我肚子裏都有你的孩子了!”
賀以臻軟聲道:“隻要你不鬧到然然麵前,我可以一直對你好。”
二人興致正濃,裏麵的聲音越來越高昂。
直到天亮,賀以臻才回到他和薑安然臥室。
白天,賀以臻打算帶薑安然去遊樂園玩,何皎皎也鬧著要跟來。
賀以臻妥協,隻好對薑安然說:“何皎皎一個人待在家裏多可憐,我們也帶她一起出去玩吧。我們然然最善良了,一定舍不得別人難過的,對不對?”
薑安然點頭說好。
賀以臻還以為她是個傻子。
傻子嘛,最好哄了。
賀以臻是真的很愛何皎皎。
那份曾經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偏愛,如今,也被他給了何皎皎。
何皎皎要吃棉花糖,賀以臻其實最怕麻煩,卻肯排兩個小時的隊伍,就為了買一個卡通棉花糖,哄她開心。
何皎皎玩過山車玩吐了,賀以臻有潔癖最愛幹淨,卻肯直接用手接她的嘔吐物,絲毫不嫌棄。
天黑後,何皎皎要去鬼屋,賀以臻知道薑安然怕,有些猶豫。
何皎皎卻湊到他的耳邊,媚眼如絲,說:“鬼屋裏幹點什麼事,最刺激了,賀教授不想嗎?”
賀以臻喉頭微動,心動了。
旁人笑著對他們說道:“你們夫妻倆真恩愛呢。”
賀以臻一愣,牽住薑安然的手,“這才是我的太太,我最愛的女人。”
那人訕笑著離開。
最後,賀以臻還是帶著她們走向鬼屋。
這時,變故突生,一輛遊覽車失去控製,直直朝這裏駛來。
賀以臻眼疾手快,抱著何皎皎,滾到旁邊的花叢裏去。
而薑安然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遊覽車急急停下,那個碩大的車頭,離她隻有幾厘米。
賀以臻臉色發白,立馬跑過來。
他如同重獲至寶一樣,把她摟得好緊,像是要狠狠把她揉進骨血裏才好。
但隻有薑安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危急關頭,他想救的人,不是她。
賀以臻聲音顫抖,“然然,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薑安然還沒緩過神來,沒回答。
直到冰涼的液體滴落在她臉上,她才發現,他哭了。
賀以臻從來堅強,就連大難當頭,都能臨危不亂、從容不迫。
他們相愛七年,這是薑安然第一次,看到他哭。
你到底是怎麼樣一個男人呢,賀以臻。
這麼會演,你應該去梨園唱戲。
薑安然竭力控製自己大聲質問他的念頭,還不到時候。
她要在他最幸福的時候,讓他失去一切。
何皎皎在後麵追,“老板,我也疼,我要去醫院!”
醫院裏,賀以臻朝薑安然解釋道:“對不起然然,我不是故意的。我應該先推開你的。”
“但是何皎皎她懷孕了。然然,你也不想讓她失去她的寶寶吧?不然多可憐。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寶寶的嗎?以後她的寶寶,也是我們的寶寶。”
薑安然搖頭道:“沒關係的。”
賀以臻滿臉驚喜,“你不生氣?然然,你不生我的氣?”
他把薑安然抱入懷裏,“你知道你差點出事的那一刻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如果老天注定讓我們兩人之中的一個受苦受傷,那就讓我來!”
“然然,你是我唯一的妻子,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就算是病了殘了,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
見薑安然劫後餘生,賀以臻好像是真的很高興,給她剝蝦,喂她吃小蛋糕,忙得不亦樂乎。
突然,他問她:“剛剛我看你手機,王曼說手續辦好了,什麼手續?”
薑安然心下一驚,隨即搖搖頭,“不知道,應該是捐嬰兒衣服的事情吧。”
賀以臻鬆了一口氣,“然然,要是你能好起來就好了,那我們就會有自己的寶寶。”
薑安然心想,沒機會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賀以臻又繼續道:“沒有寶寶也沒關係,然然,我會一直疼你愛你。我們隻要有對方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