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死了,整個人呈一個「大」字形的被人擺在炕上。
我湊近看了看,一股臭味襲來。
借著月光和手電筒光,我看到他全身都是濕漉漉的。
仔細看可以看到他身上有著淡紅色的斑點。
不僅如此,他口鼻外還有菌色性泡沫。
在他的手裏,還握著一條黑色的繩子。
隊長沒有絲毫的猶豫,立馬給局裏打了電話請求增援。
「劉濤,注意紀律。」
「往後退,等技術部來。」
我伸出的手在隊長的這句話後立馬又再次伸回了。
陳華,伴隨著我整個童年的朋友。
現在就死在我眼前!
我一時不能接受,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好在隊長眼疾手快,將我扶著到了院子裏。
他點了一支煙,朝著我的方向吐了個煙圈,語重心長地開口。
「現在犯罪嫌疑人又死了。」
「這案子不好辦了。」
我沉默了一瞬,然後撐著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一定要抓到凶手,還陳華一個公道。」
話音落下,隊友就來了。
陳華家裏亮起了燈,現場也被封鎖了起來。
法醫看了幾眼便得出結論,「溺水死的。」
「死亡時間在八小時之內。」
我定了定神,這就意味著陳華死在了周昊斌之後。
同時也不能排除是陳華殺了人。
與此同時,技術科的同事將陳華手裏死死攥著的繩子抽了出來。
「這是什麼?」
「和殺害周昊斌的凶器,高度吻合。」
「但具體的還需要等我去局裏化驗。」
我從他手裏接過密封袋,仔細觀察著那根繩子。
「這是......紮綁貨車繩?」
隊長聽聞也湊了過來,他摸索著下巴,「嗯,像綁麥子車的那種。」
「這隻要家裏有三輪車的,都有這種繩子吧?」
「對。」
我有些為難,現在村裏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這種繩子。
無疑是給我們工作上了難度。
回到局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我去停屍房看了看陳華。
他的屍檢報告也已經出來了。
溺死在河裏,嗆水太多,再加上溫度太低,體溫失衡。
但法醫還說,在陳華的身上和頭上出現了大量被人擊打過的傷痕。
「像是用石頭,木棍敲打造成的。」
「雖然力道都不大,但......有幾顆尖銳的石子打到了心口處」
說著她展開衣服,亮出傷口。
「這也是陳華死亡的主要原因。」
看著陳華的那張臉,我心裏五味雜陳。
小時候,我們經常在村東頭那邊山坡上玩泥巴。
後來大點了,我上了中學後,陳華就留在了村裏。
再後來我參加工作,被調回村裏的派出所,又和陳華見麵了。
他傻愣愣的,叫著我小名,喊我陪他去山坡玩槍戰遊戲。
過往種種回憶湧進我腦海中,臉上也濕冷冷的,我這才發現自己哭了。
我趕緊擦了一把淚,從停屍房出來。
村裏就這麼大點地方,我倒不信凶手可以逃之夭夭。
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了我片刻的寧靜。
「派出所嗎?」
「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我家孩子殺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