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我連夜趕去了醫院。

由於月份已大，流產與生下來並沒有什麼差別。

我拚盡全身的力氣，下身痛到幾乎麻木。

待到從手術室出來時，長發隨意地粘在我的臉上，我卻沒有一絲力氣，去撥開眼前的發絲。

孩子已經成了形。

醫生看著那個孩子，低低地歎了口氣。

“可惜了。”

我垂著眼，看著那個小小的身體。

這個孩子確實來得不容易。

顧惜朝患有弱精症，隻是為了顧及他的麵子，他所知道的說法，是我有問題。

醫生並不建議我們孕育一個孩子。

但顧惜朝卻十分盼望著，我們能夠組成一個完整的家。

為了這個孩子，我的肚子上，已經不知道紮了多少保胎針。

隻是即便如此，這個孩子的產檢也並不完全健康。

天生的缺陷，是如今的醫術無法解決的。

知道孩子是個唐氏兒，並且有可能會對我產生影響的那天，顧惜朝將我緊緊抱在懷裏，眼神破碎。

“茹淳，我們不要這個孩子了，聽從醫囑，打掉好不好？”

“丁克也沒什麼不好，哪怕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也罷，我不想你再受苦了。”

“你對我而言，比一個孩子重要得多。”

隻是當時的我，心中盛滿了對他以及對孩子的愛意。

“顧惜朝，我們有錢，有愛，哪怕孩子會跟其他人有些不同，也沒什麼的。”

我撫摸著孩子已經漸漸沒了溫度的身體，哪怕已經徹底沒了力氣，淚水也不斷地從眼角滑落，沾濕了枕頭。

“寶寶，對不起。”

“或許，從最開始，就應該聽從醫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