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咳得目光模糊,先看到的是一雙果色的高跟鞋,順著往上看,是一身白裙的柳如煙。
他的未婚妻。
他那為喬期做假證,冤枉是他開車的未婚妻。
柳如煙皺著眉後退兩步,嫌棄地看著江辰嘴角的血痕,忍著不適說道:“我來接你回去的。”
“現在你也算還清了欠期哥的,以後就和他好好相處吧,期哥會既往不咎的。”
好一個既往不咎。
他隻是正常生活了二十年,卻變成案底和罪惡。
江辰眼神複雜,望著柳如煙出神。
按照計劃,他們本該在五年前的冬天完婚,但半路殺出個喬期,婚約自然也拱手讓給喬期這個真少爺。
起初柳如煙還哭著抱住他,說隻喜歡他一個,不想嫁給喬期。
現在一口一個“期哥”,早就忘記當初的話了吧。
“你......”
他才說一個字,柳如煙的手機響起。
柳如煙緊縮的眉頭瞬間展開,眉開眼笑地接起來:“期哥。”
“恩~我到了~”
......
她一邊說一邊晃著身體,儼然小女生的溫柔和羞赧。
是對江辰不曾有過的。
看來五年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的真心。
江辰咽回到嘴邊的問話,擦擦嘴角的血,緩慢地往公交站那邊走。
胸腔的抽痛一陣一陣拉扯著他的神經。
斷掉的肋骨隱隱作痛。
那是喬玉欣的傑作。
喬期回來半個月後,非要違規爬上不讓參觀的古建築塔樓,鬧到警察過來勸解。
好巧不巧,年久失修的木梯斷裂,喬期所站的那一層也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跌下去。
江辰滿頭大汗地找可以支撐的東西,卻被喬玉欣一把推過去,對喬期喊:“跳下來,你哥在下麵接著!”
“什......?”
他猝不及防,被喬期直接砸在地上。
百多斤的重量,直接砸斷他的三根肋骨,一根戳進肺裏,被送進急救室。
可喬家上下都在忙著關心喬期,因為喬期手掌擦破很大一塊,露出紅肉。
無人知道江辰因此落下疾病。
往事一幕幕走馬燈似的。
江辰站在公交車站前,吐出一口濁氣。
他手裏應該還存了點錢,早點搬出去,以後和喬家劃清界限。
“阿辰,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
柳如煙開車過來,停在他跟前,精致的妝容透出不滿和抱怨。
明明是她自己打電話太入迷,眼前一個大活人離開都沒有看到。
江辰懶得糾結這種小事,平淡地反問:“追上來幹什麼?”
“你現在是喬期的未婚妻,還是注意點影響比較好。”
一聽到這話,柳如煙神色古怪:“你是在吃醋嗎?”
江辰呆了呆,什麼腦回路?
卻聽柳如煙徑直辯解:“我也是沒辦法,畢竟你離開五年了,我也是人,也需要感情,期哥對我很好......”
江辰的怔忪逐漸轉為嘲諷。
左一個沒辦法,右一個沒辦法,把所有的棘手問題甩給他,他就有辦法了嗎?
他打斷柳如煙的辯駁,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聲音很輕地問了句:“為什麼作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