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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料到方逸舟會給我電話,但我沒有猶豫多久,就接通了他的語音。
他的嗓音更加沉穩,富有著磁性,褪去了稚嫩少年的聲音,已是成穩的大男人型,堪比聲優。
“方凝。”
我是個孤兒,無名無姓,方逸舟給了我姓。
我攥緊了手機,微微點頭,好似方逸舟坐在我麵前,讓我很局促。
多年未聯係,彼此都......生疏了。
我“嗯”了一聲,方逸舟便嚴肅的回答我:“我也是認真的,我可以立刻準備婚房,宴席場地你來選,我身體健康沒有不良嗜好,這是你知道的,我們應該會很容易有孩子。”
方逸舟那麼認真跟我談此事,我也沒什麼好矯情:“那你有什麼條件?”
“從現在開始,把我的備注改成【老公】。”
“嗯,還有呢?”
“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給我一周時間,我要處理這邊的事情,一周後來江城接我。”
我掛了電話,把方逸舟的備注改成【老公】。
抬頭看了看對麵的時鐘,淩晨三點,賀峻霖不會再回來了。
接下來幾日,賀峻霖都沒回來過。
我不再每時每刻守著手機,生怕錯過賀峻霖的信息。
他要捐精生孩子,忙的顧不上我,我也在為我的離開而做準備。
我把之前發出去的結婚請柬都一一收回,賀峻霖的那幫朋友都很吃驚。
請柬是我之前不知道賀峻霖想法時,發出去的。
我收了請柬,打開車門,上車前,跟賀峻霖的那幫朋友說:
“我換新郎了,結婚請柬自然也該換換。”
我重重關上車門時,隱約聽到嘲笑聲。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可以拿命愛賀峻霖,賀峻霖跟別的女人生孩子,沒一個人同情我。
我也無法同情這樣無能懦弱的我自己。
五年時光,我其實早已看出賀峻霖對他嫂子畸形的感情。
他嫂子陳歡歡是他們的大學學姐,風雲人物,最美校花。
陳歡歡出沒的地方,便是賀峻霖的光,我以為是我多心了。
現在看來,是蓄謀已久。
賀家哥哥不是不想生,是陳歡歡想丁克。
丁了十年,陳歡歡突然想生了,賀家哥哥在備孕檢查中,確診了胰腺癌。
收回請柬那天,賀峻霖回來了。
他一臉疲憊,胡子拉碴,頭發淩亂,身上的領帶隨意掛著。
跟平日注重外表形象的賀峻霖形成反差。
我突然發現,褪去一切華麗裝飾的賀峻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是我自己太執著他身上的光,這一瞬間我釋懷了。
“大哥去世了,嫂子很傷心難過,我們的婚事取消吧,送出去的請柬都收回來,我和歡歡至少要給大哥守孝一年。”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再像從前那樣耍小性子鬧脾氣。
因為他的想法,難得與我不謀而合。
而他,大概是怕我又鬧,宣布完此事後,便迅速從沙發起身,回房。
我看著他的背影,對賀峻霖說:“賀峻霖,節哀。”
賀峻霖背影僵了僵,沒想到我今天這麼好說話吧。
但他頭也不回,理所當然的接受我的順從,卻不知道從這一刻開始。
我在快速與他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