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順最出色的女將軍,一杆紅纓槍出神入化。
7歲上陣殺敵,18歲封冠軍侯,19歲封驃騎大將軍。
短短3年,率軍平定南詔,西番,東蠻,名震全國。
20歲那年,將北方鐵騎趕出疆土的最後一戰,我被叛徒出賣全軍覆沒,慘敗被俘。
消息傳到京中,卻成了我通敵叛國,害死十萬忠良將士。
從此,三歲小兒說起我,都會罵一句走狗賣國賊。
而曾經承諾此戰歸來便封我為後的人,也準備新嫁衣,即將迎娶新人。
我在他們的大婚典禮上被當成談和籌碼拉出囚車。
帝後大婚,大赦天下,唯有我隨皇後的提議被吊在城牆上衣服襤褸、示眾三日。
後來,他把我接進宮裏,而我已經隻會反複念叨一句:“炎哥......”
他卻目眥欲裂地問我:“炎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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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夷抵達大順京城的車隊在鬧市走過,被綁在囚車裏的我劈頭蓋臉地承受滿街百姓唾罵,時不時還有石子和臭雞蛋砸在頭上:
“是陸昭這個大叛徒!”
“陸家滿門忠烈,怎麼會出這樣的白眼狼歪種!”
“爛心臟肺的賣國賊,你害死了這麼多大順將士怎麼還有臉回來?”
“這種人就該抽筋拔骨,淩遲處死!”
北夷首領邪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在我耳邊悄悄說:
“這就是你誓死守衛的順國人?”
我雙眼通紅,渾身顫抖,嘴巴卻不能說出一個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麵孔,不斷向我吐出最惡毒的攻擊。
我低下頭,餘光卻掃到滿街奪目的紅綢。
是了,今天是他迎娶皇後的大喜日子。
耳邊響起出征當日他深情承諾的話:
“昭兒,等你回來,我許你最尊貴的封後大典。”
身子被暴力扯出囚車,我手腳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抬眼,上首是曾經親口向我承諾封我為後的人,大順皇帝,蕭晨淵。
他身著紅袍高高在上,身邊坐著一位佳人,穿著我曾經親手選中的嫁衣。
兩人尊榮無比,共同接受百官的朝拜。
我認出來她是沈家之女,昔日被父親狠狠壓製的沈家,如今權傾朝野。
父親說過,外戚當權,是頹敗之兆。
可不管是父親,還是我,早已無能為力。
北夷首領遞上求和書,拱手說:
“皇帝陛下,我等特來將順國大將軍送還,希望兩國冰釋前嫌,永結盟好。”
上麵的人眼神冷冷掃過我,其中的鄙夷與輕視將我深深刺痛。
我幾乎立馬就落下淚來。
身後卻傳來細微卻不容置喙的威脅。
5000俘虜的命還懸在他人手上,我默默咽下滿口苦澀,低下頭做一個沒有骨頭的順從者。
在北夷的兩年可以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形容。
昔日鐵骨錚錚的將軍,如今是手腳筋脈盡斷的廢人。
他們砸碎我的骨頭,折盡我的尊嚴,將我徹底踩到腳下。
我哆哆嗦嗦地調整跪姿,準備行禮,耳邊卻傳來一聲輕盈的問話:
“這位就是陸昭將軍吧,百聞不如一見,全大順的百姓都盼你已久。”
我被灌了啞藥,隻能發出微弱簡短的“嗬嗬”聲。
她旁邊的人卻已冷下來臉來,聲音冷肅:
“皇後同你說話,為何不答?”
見我依然無話,他冷冷地下令:
“皇後仁厚,不計較你的失禮,你竟敢得寸進尺!”
“來人,教她些規矩!”
我的頭顱被死死按在地上,額頭狠狠一撞,眼前金星亂冒。
無端地,我記起從前,他執著我的手站在大殿上,滿眼深情地說:
“昭兒的雙膝隻可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一概可免。”
“不論發生何事,我會永遠寵你,愛你,信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如今,他卻偏過頭去一臉寵溺地問:
“罪人無禮,該如何處置,由皇後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