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我再次收到了安良策打來的電話。
他的聲音夾雜著濃濃的不耐和厭煩。
「蘇妙,辭職我不同意,離婚協議我更不會簽字,收起你那套欲擒故縱的把戲吧。」
回家路上,我想過無數種接到他的電話的可能情形。
我會崩潰?會歇斯底裏地痛哭?
可當我真接起這通電話,聽著那個我曾經最愛男人的冷漠話語,心裏隻有如釋重負的平靜和解脫。
「安總,是你當著全體同事的麵,讓我滾蛋的。」
我淡淡開口。
電話那頭的聲音停頓了幾分,再開口時語氣緩和了不少。
「你到家了吧?不是說回家的時候喊老公麼?叫什麼安總。」
我沒有接他的話,到了現在,我早已沒辦法再像往日一樣,甜蜜溫馨地喊出那兩個字。
「既然你不讓我喊你安總,行,安良策,我們離婚吧。」
安良策的聲音突然急了起來。
「蘇妙,好端端的你開什麼玩笑?!」
回應他的是我長久的沉默,我從不在這種問題上開玩笑,結婚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安良策。
如果有一天,我對他說出離婚兩個字。
那一定是我們中間有人不愛了。
今天之前,不愛的是他,可現在,不愛的也是我。
安良策應該也想起了我說過的話。
他的聲音更急了。
「好了老婆,現在是公司發展的關鍵時期,我這不是怕公錢私用落人口舌,一個戒指而已,多大的事,你要是想要,我給你賣多少都可以。」
聽了安良策的話,我才知道原來人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
憑什麼給戒指給我就是公錢私用,給何柔就是理所應當。
什麼時候給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買個禮物,都要被人說三道四?
「安良策,你懂麼?從來就不是戒指的事。」
看在三年的感情上,我本來想和他解釋解釋,讓他做個明白鬼。
可電話裏卻突然傳來了何柔的聲音。
「哥哥!快來看,這枚戒指好漂亮......」
安良策爽快的應了一聲,然後冷冰冰 地回應了我。
「夠了蘇妙!不是戒指還能是什麼?!我沒想到你現在居然變得這麼市儈,真讓我覺得惡心!」
電話被匆匆掛斷。
或許是覺得自己話說的太重。
半個小時後安良策又傳來了一條簡訊。
「老婆,結婚的時候你不是說過麼?隻要心中有愛,玩具戒指也能見證我們的愛情,乖,我和小柔真的沒什麼。」
長呼一口吐出胸中的鬱結,我放下手機,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為了盡早離開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我隻是簡單帶上幾件日用品,倒是為了剪掉那些我和安良策的合照花了不少時間。
既然他不願意見到我這張「醜陋」的臉,那我們幹脆連照片也不複相見。
等著專車司機趕來的閑暇,我拿起了手機。
映入眼簾的是何柔才發不久的朋友圈。
「嘻嘻!哥哥送的鑽戒!今年過年一起回家咯!」
配圖是安良策為她戴上戒指的那個瞬間。
那雙和我交換戒指的手,此刻正給另一個女人帶上鑽戒。
隨手點了個讚,和公司的其他同事一樣評了句百年好合。
心裏終究還是泛起了幾分苦澀的漣漪。
不過倒也確實提醒了我。
從化妝台找出那枚被我珍藏的玩具戒指。
用剪刀剪碎,敲爛,丟在安良策的書桌上。
塑料戒指見證塑料愛情,現在也該讓它回歸原本的塑料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