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再次恢複寂靜後,顧妍溪捧起沈辰哲的手看了又看,確認隻是皮外傷後給沈嶼川下了最終判決書。
“保鏢呢,把先生的左腿打斷,給沈家一個交待。”
沈嶼川抬頭死死睜著高高在上的女人,忽然覺得可笑。
“不是我做的,顧妍溪你憑什麼給我定罪!”
女人投來視線,在觸及沈嶼川熠熠生輝的眼睛時,腦海中迸出一個念頭,
他不會複明了吧?
可又再次走近時,才發現是錯覺。
“嗬,你該感謝我,這算輕的。”
顧妍溪的嗤笑聲像煙花一樣在耳邊炸開,沈嶼川隻感覺渾身冰冷。
眼前的男女唇舌相接,而不遠處是被按在地上的沈嶼川。
冰冷的雨絲滑過沈嶼川的皮膚,隨著高高舉起的木棍,左腿脛骨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冒虛汗。
直擊靈魂的痛,連著遠處客廳糾纏的身影,讓男人頭腦昏昏沉沉。
過往十年,沈嶼川錯的徹底。
最後傭人把他扶回房間,顧苒捏緊了鼻子,在看到沈嶼川蒼白的臉時和斷了的左腿震驚不已。
“媽媽和我都喜歡辰哲叔叔,你安分點不就沒那麼多事了。
昨天辰哲叔叔受傷,媽媽可是拋下幾千萬的合同從鄰市趕到了醫院。
有時候我覺得你真可憐。”
燒的糊塗的沈嶼川聽到自家女兒的話,愈發覺得可笑,嘴上說著憐憫,可她從沒站在自己這邊。
沈嶼川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來時嗓子澀的發痛。
他剛想喝水,門口的男傭人察覺到動靜,如往常般開始給沈嶼川穿衣。
“要不是姐吩咐我,誰想照看一個瞎子!”
在被傭人安排坐在輪椅上去吃飯時,沈嶼川是不願的。
可是這是顧妍溪的命令,沒人敢違抗。
顧妍溪一邊給沈辰哲夾菜一邊看著電腦。
餘光瞥見男人包著石膏的左腿神色暗了暗。
沈嶼川低頭啃咬著傭人遞來的麵包,作為瞎子,他沒資格挑選更不想露陷。
“哥哥,沒什麼愛吃的嗎?試試這個雞蛋羹?
傭人立即會意把雞蛋羹推到沈嶼川麵前。
“不用,我對雞蛋過敏......”
話還沒說完,靠近沈嶼川身側的杯子被砸個粉碎。
“你個瞎子有什麼資格挑肥揀瘦?他是為了你著想,趕緊吃下去!”
顧妍溪發了話,顧苒更是點頭。
“吃點雞蛋多正常怎麼會過敏,別浪費了辰哲叔叔的好意。”
沈嶼川抬頭目光掃向餐桌上的母女,又迅速收回視線。
他果斷拿起勺子吃起了這蠱雞蛋羹。
他對雞蛋過敏,顧妍溪不會不知道,可她選擇漠視。
吃完早餐的女人旁若無人地親了親沈辰哲,遞上親手剝的葡萄,開始了甜蜜投食。
傭人看向低頭吃著飯的沈嶼川,反而覺得先生看不見也挺好。
實則沈嶼川看的清楚,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這種算得了什麼呢。
“辰哲,等你哥哥感冒好,我們就住院做移植手術,防止他把病毒傳染給你!”
沈嶼川裝作沒聽見,任由傭人推上樓。
待關上門後他立即咽下抗過敏的藥片,強壓下不適開始收拾東西。
自己臥室的西服腕表隻有穿戴權,根本不屬於他。
至於沈家那邊更是如此,他有的好像隻有顧妍溪的盲人丈夫的稱呼。
在摸到熟悉的小鈴鐺和芭比娃娃時,他驟然紅了眼眶。
這是小時候哄顧苒的玩具,不久前剛被扔掉,他又從垃圾桶撿了回來。
櫃子深處更是他當初寫的盲文日記,記載了他愛上顧妍溪的過程。
婚姻八年,他準備的各種禮物依舊原封不動地被擺在櫃子深處。
他毫不猶豫地把它們裝進蛇皮袋,決定送去先前任教的特殊教育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