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燈被驟然打開。
顧妍溪粗魯的解開了沈嶼川手上的鐐銬。
“醒醒!滾去浴室給我放洗澡水去!”
臉頰被重重掐住,沈嶼川睜開眼,想摸索著找身旁的盲杖,
隨即卻被重重一推,身體也不受控製跌倒在地。
“自己爬過去,要不然就不讓你見小苒。”
作為商人,顧妍溪自然懂得拿捏人心,何況還是陪了她十年的丈夫。
女人直覺的敏銳讓她在沈嶼川到來第二年就知道他是攻略者,還有一個叫做係統的東西。
在確定他必須以攻略自己做為目標後,她更加放心。
這樣一個為自己捐眼角膜的男人絕對會深愛自己的,更何況他們還有女兒。
沈嶼川死死掐住手心,猶豫再三,像從前那樣爬起來用雙手摸索著辨認方向。
房間裏甜膩的氣味仍縈繞在鼻尖,他跌跌撞撞地走著,卻低估了女人的耐性。
很快他被拽住胳膊,強硬的被推到浴室的地板上。
皮膚摩擦地板帶來的刺痛讓沈嶼川愈發清醒,臉上砸來一條幹毛巾。
“笨死了,你是瞎了又不是死了,給我放個洗澡水都慢慢吞吞,爬過來給我擦下身!”
女人的指甲深深掐住沈嶼川的手,上方的淋浴噴的他連連咳嗽。
他卻隻能默不作聲,盡可能放慢動作。
盡管已經有思想建設,可在看到那具遍布歡愛痕跡的身體還是惡心。
所幸,顧妍溪閉著眼休息,沒有發現這個像保姆一樣丈夫的異常。
清理好後,他更是直接連人帶盲杖被扔出臥室。
一陣冷風吹過,沈嶼川忍不住環住自己的身體,呼出一口濁氣。
夢裏渾渾噩噩,一會是兩人恩愛時她喊著沈辰哲,一會是五歲那年模模糊糊的他被傭人故意扔在大街,而後在孤兒院待了數十年的場景......
直到肚子一痛,沈嶼川突然清醒了過來。
來這個世界十年,他瞎了九年,對於做完噩夢驚醒時可以看見,更是倍感驚喜。
“你為什麼還在睡,媽媽都去上班了,快點下來給辰哲叔叔做早飯!”
看著眼前女孩同顧妍溪六成像的樣貌,沈嶼川一陣煩燥。
果然是親生的,對待別人可愛有禮,對待自己頤指氣使。
“小苒,我是你爸爸,誰允許你這麼跟我說話的?”
冷漠的語氣讓女孩一愣,反應過來就是怒氣。
有力的小手捶在沈嶼川胸口,毫不顧忌地發泄自己的怒氣。
“再動手試試,顧苒!”
驟然聽到自己的瞎子爸爸接連兩次喊自己名字時。
她愣了愣,可再接著就是莫名地恐懼。
“懶豬,我要向媽媽告狀!”
噔噔的腳步聲跑遠,沈嶼川苦笑著。
在失明的時候,他無數次想看見自己的孩子長什麼樣,可真正見到後,他又覺得離開是正確的。
“喲,哥哥你終於舍得醒了?你瞧瞧,妍溪姐姐和小苒那孩子都不喜歡你,你馬上要把肝給我了,真是可憐呀。”
不加遮掩的挑釁嘲諷,沈辰哲在眾人麵前都是安靜靦腆的樣子,可在自己麵前就是本性暴露。
沈嶼川將眼前洋洋得意的男人同咋晚那個甜言蜜語的人聯係在一起,忽而笑了。
他搖搖頭,剛想走時,卻被死死攥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