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徐燕綏是道光

有了錢以後，養父立刻出手闊綽地訂了兩間五星級酒店。

“這大城市就是不一樣，不得享受一把再離開。”

他們打了輛出租車走了，我卻固執地呆在原地。

天色漸暗，寧父寧母陸續回來了。

看著寧翩月在他們懷裏撒嬌，我刻意撇開頭，好幾次卻忍不住偷偷看過去。

因為羨慕，羨慕著這些直到死我都沒得到的愛。

我看得愣神，直到車燈亮起。

漫天的雪花在光下飛舞，有了形狀。

是徐燕綏。

明明知道他看不見我，可我的心跳還是不可控地漏了一拍。

他直直穿過我的身體，寧翩月快速鑽進他的懷裏擁抱。

“伯父伯母，這是我是來和翩月定下婚約的。”

寧翩月臉上洋溢著笑容。

寧父滿意地點點頭：“也對，這婚約是從小定下的，當初許煙出現那種丟人的事是我們寧家的問題。”

寧母咳了幾下：“小煙她好像病了，要不我們接她回來吧。”

寧湛放下筷子，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病了？上次見麵不還好好活著嗎？”

“這些年過去，她為了回來還真是耍盡心思啊。媽，你還想她回來傷害月月嗎？”

上次是我查出癌症往期那天，也是寧翩月的生日。

或許人死之前，總會突然念起親人。

我打電話給寧母，想著再見她一麵。

那天，我戴了假發，化著濃重的妝努力把蒼白的臉蓋住。

但落在寧湛眼裏卻成了想借著賣慘回來。

他一直都是這樣，幹什麼都雲淡風輕。

徐燕綏的話很有效力，寧母擦幹了眼淚招呼著大家繼續吃飯。

屋裏熱鬧非凡，不知過了多久，我靠在門柱邊睡了過去。

夢裏，我回到了初見徐燕綏的那天。

在我撿起被寧湛丟進水池裏的行李狼狽的爬出來時。

身上廉價的羽絨服在一瞬間炸開，裏麵的絨毛漫天飛。

像起了一層大霧。

霧的那頭是寧湛哈哈大笑的聲音。

我狼狽地低著頭，忍著不讓眼淚掉落。

一雙大掌透過霧遞過來一件大衣披在我身上。

衣服長到拖地，我低著頭小聲提醒：“會弄臟的。”

男生爽朗的笑容裏帶著不言而喻地警告。

“寧湛，做事有點分寸。”

那時的我，就像活在潮濕角落裏的青苔。

徐燕綏就像一束光照進了我的世界。

徐燕綏對我很好。

他會在看到我吃力地切牛排時拿起筷子笑著說：“還是筷子方便。”

他會在我學習吃力時，親自寫下厚厚一遝筆記給我。

他會在寧湛憤怒地質問我：“要不是你這個害人精，翩月也不會大晚上賽車出事！”時擋在我麵前反駁：“寧湛，許煙才是你親妹妹。”

因為我多看鋼琴幾眼，他就給我買最好的鋼琴，帶我去見最有名望的老師。

那時候，我第一次不怪爸媽為什麼不愛我還把我接回來。

為什麼嘴上說著“翩月的事不怪你”卻對我冷淡疏離。

因為在這裏，我遇到了徐燕綏。

即使我一無所有，我還有他。

為了和他站在一起，我努力考上了和他同一所的大學。

我的愛很膽怯，但他的愛很大膽。

他常常眨著眼睛委屈問我：“許煙，你能不能多愛我一點點？”

也會拉著我去看望他爺爺，和爺爺介紹：“這是您未來孫媳婦兒。”

我被他逗得滿臉通紅，隻能大喊他的名字：“徐燕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