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祺前腳剛走,夫人身邊的劉姑便來了,我知道我該走了。
昨夜的那點溫存終究是一場夢,最後撫摸了一下段祺睡過的枕頭,跟著劉姑走了。
經過回廊,想起段祺在這教我學英文,他有時就像老先生一樣,嚴格的,不厭其煩地指正我。
經過祠堂,想起段祺從前總是被罰跪,夫人不準他吃飯,他就使喚我給他帶宵夜。
當我掏出兩個白花花的饅頭時,段祺又想彈我的腦門,嫌棄道,「府上連點葷腥都沒有嗎,幹巴巴的,怎麼吃?」
我撇嘴將饅頭塞回衣服裏,「你怎麼這麼多要求,愛吃不吃,反正餓肚子的又不是我。」
段祺顯然是餓壞了,將手一攤,「拿來拿來,本少爺勉為其難......」
經過小花園,又想起段祺在這教我騎腳踏車,我把車頭都撞歪了。想到這腳踏車要七百元的巨款,我害怕得哭了,誰知段祺跑上來卻問,「傷哪了?很疼嗎?」
見他在我身上找傷處,我抽泣著解釋,「我沒受傷,就是賠不起這車。」
段祺鬆了口氣,「人沒事就好,就一輛腳踏車而已,無所謂。」
他當晚就被夫人打得屁股開花,罵了他好幾天敗家子。
這裏走過的每一個地方,好像都有我和段祺的影子,看著看著又忍不住紅了眼。
再見了,段祺。
這次是真的,再也不會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