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滬漂多年的堂哥終於帶了一位漂亮的女朋友回村。
柳瑜沒有嫌棄我們村子貧困落後,家裏的人卻嫌棄城裏來的姑娘講究多。
哪怕她已經再三強調,從小對蒜嚴重過敏。
阿婆還是執意將蒜磨成粉末,放進了她的碗中。
我讓堂哥去攔住奶奶,嚴重過敏會死人。
他卻讓我不要多管閑事。
“她以為自己是大學教授的獨女就了不起,連家務都不做。”
“吃蒜過敏?我就是帶她回來,讓阿婆教教她如何做咱們老何家的媳婦兒。”
......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堂哥。
他可是上海重點大學畢業的研究生,怎麼能說出這樣無知的話?
堂哥一臉陰沉的將我鎖進柴房。
“何歡,我警告你,別以為自己出去讀了幾年破書,就能他媽的多管閑事。”
“柳瑜這種上海人說什麼對蒜過敏,其實就是矯情過了頭。”
“她仗著是我教授的獨女,平時在家連襪子都不給我洗一雙,還敢讓我買菜做飯。”
“老何家的爺們兒,什麼時候做過這些破事兒!”
“這次帶她回來,就是得讓阿婆給她治治這些病。”
我們小時候,阿婆是出了名的對兒媳婦苛刻。
我媽五年懷三個,拚著大出血才生出來一個男孩兒。
二嬸兒,堂哥的媽媽,被磋磨的十年前就重病臥床。
阿婆愣是沒讓她去大醫院掛個號,後來二嬸兒生了褥瘡長了蛆,活活疼死在自家豬圈裏。
我以為堂哥發奮讀書,走出這個村子後,會不一樣。
原來,這個家,沒有誰不一樣。
我被關在院子後麵的柴房裏。
冬日冷風刺骨,我縮在柴堆裏試圖讓自己的身體別在短時間內失溫。
堂哥的女友,柳瑜從外麵回來,隻能走院子的正門。
我的手機也被收走了,無法提前給她任何警示。
隻能寄希望於她不會吃那碗被加了蒜粉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