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發現小白靜靜蹲在主臥的衛生間裏。
它在看牙刷。一把粉色的,一把灰色的。粉色的牙刷頭是隻洋娃娃,灰色的是隻熊。
那是我剛搬進來的時候準備的。五年來一次沒用過,刷頭已經鋪滿了灰塵。
它張嘴,卻隻能發出狗叫。我眼前浮現出兩個跳著舞的年輕人,那是十年前的我們。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我甚至還能記得自己當時用跑調的聲音唱著,林澈在一邊含笑地看著我。
當時我們一起拿到了第一筆投資,創立了現在這家公司。
為了這筆投資,林澈坐遍了全城的公交,跑壞了三雙鞋。
我每天在家,三頓並作一頓,著了魔地搜集所有可以利用的客戶信息。
到了傍晚再去買打折蔬菜,混著方便麵,等林澈回來吃上一頓熱乎晚飯。
這筆錢到賬的時候,我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方便麵湯的鹹了,隻記得我們抱著笑了好久好久。
後來林澈提議跳舞。兩個沒有藝術細胞的人,就著手機裏的音樂無章法地蹦了起來。
頭頂的白熾燈發出光暈,透過光我似乎看到了一片鋪滿了鮮花和彩虹的國度。
那是我們的未來嗎?現在的我不禁會問。
但在當時,年輕的我篤定那就是未來,永恒的,不會改變的未來。
“洋娃娃和小熊,那不就是我們嗎?”
“澈,等以後有錢了,我們買洋娃娃和小熊好不好?在家裏放滿好不好?”
“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