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淵有一個年少的白月光,我一直都知道。
可當所有人都以為我是替身時,他親手打破了這場謠言:
“鬱鬱才是我的女友,未來的妻子,別人已經是過去式。”
為了讓我放心,他甚至親手種下了滿院的海棠花以表愛意:
“海棠花的花語是真摯,不求回報的愛,我願意等你真正相信我的愛。”
可當我信以為真,想要主動向他邁出一步求婚時,卻看到滿院的海棠花落。
“佳芮有哮喘,聞不得花香,你能理解我的,對吧?”
......
一股淡淡的悲哀,像古井裏莫名泛起的小水泡,在我心裏咕嚕咕嚕地浮起來。
我抬頭看著光禿禿的枝丫,突然覺得原來開口說話也是如此困難。
裴璟淵拉著我的胳膊還想要解釋什麼,口袋裏的手機卻震動起來。
他不耐煩地拿起手機一看,麵容瞬間柔和起來,離遠了兩步迫不及待接起電話,聲音是我熟悉的溫柔:
“怎麼樣了?嗯,我現在去接你,等我。”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轉身就想離開。
剛走兩步,好像才意識到我還站在原處,回頭輕皺了下眉和我解釋道:
“佳芮被她丈夫家暴,隻能躲在咱們家裏了,我現在去醫院接她。”
“鬱鬱,辛苦你把院裏的花瓣掃掃,別讓佳芮聞到。”
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腦子一片空白,我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拽著裴璟淵的胳膊,有些艱難開口道:
“那我呢?”
“什麼?”
裴璟淵有些不明所以,見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他突然了然地點點頭,雖有些煩躁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
“哦,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記得的,過兩天給你補過。”
“我知道你最好了,聽話,別鬧。”
他拉著我的手放下,隨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一步也沒有回頭。
我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良久,腦子裏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他將我接到這裏,情深意重地跟我說:
“沒關係的,叔叔阿姨不在了,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三年後的今天我就跟你求婚,我們就有家了。”
裴璟淵是知道的,我從孤兒院再到養父養母家,再到現在,一直居無定所,沒有一處地方能夠被我稱之為家。
所以三年前的他說的話就像是誘惑孩子的棒棒糖一樣,我一直放在心裏。
雖然表麵裝作毫不在意,但背地裏就像小火慢燉的粥一樣,一點點熬,一點點加糖。
直到現在,粥終於冒了泡,我們的感情也好像走到了頭。
身後傳來保姆的聲音,她有些擔心:
“小姐,今年生日是不是該好好布置布置,前三年你一直守孝,今年——”
我搖搖頭,收回視線,低著頭進了客廳,聲音幾乎聽不見:
“不用了。”
“有機會的話,再說吧。”
話雖這麼說,但我其實也知道,大概是沒機會了。
從昨晚我收到沈佳芮的消息開始,我就知道,後來者永遠不能居上。
我不過是沾了長得像她的光享受了三年本屬於她的愛而已,現在,也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