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我的畫是垃圾。”
漫長的等待之後,言清遠終於開了口。
我等的脖子有些僵硬,腳下的高跟鞋並不適合久站。
眉心微微皺起的瞬間,言清遠就已經從旁邊的畫具裏翻出來一把折疊椅展開,放到了我的身邊。
說實話,我沒有在大街上跟人做生意的習慣。
這經曆也算新奇。
我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折疊椅上,仔細盤算著應該怎麼評價他的畫。
但毫無頭緒。
商人重利,我從不是一個合格的藝術工作者。
“我有一家雕塑工作室,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去幫我畫設計圖紙,我沒有那個耐心,工資你隨便開,完成了我得工作之後其餘時間都屬於你自己。”
說完,我努努嘴,示意那張空白支票。
“你的人包括這幅畫,開個價吧。”
言清遠迎著陽光站在那,周身都像是被絢麗斑斕的波光裝點。
本就清秀的臉龐上被勾勒出清晰的輪廓,好看的如同和田玉雕琢出的工藝品。
“除此之外呢,這樣類似於詐騙集團的龐大誘惑,我最終需要以什麼為代價?你的情人,或者是別的什麼?”
言清遠很直白,卻不惱怒。
這讓我開始相信,他曾經的家庭一定有好好的培養他,單單處變不驚這一條,就甩了許多空有一張皮囊的小鮮肉不知道多少條街。
我很滿意。
至少讓我覺得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因為有了言清遠的參與,而變得格外生動有趣。
秦亦川想必也有仔細調查過他,否則不可能如此大動肝火。
能讓京圈太子爺都不淡定的存在,難道還不夠有趣嗎?
我扯了扯唇角,溫聲道:
“我覺得生活無聊,想找點有趣的事情做,就像我的雕塑展上那個名叫鬧元宵的作品,東北農村的院落裏,一家人卻圍在一起包湯圓,不和諧本身就是一種美,隻可惜沒多少人懂。”
言清遠的張了張嘴。
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
我笑出了聲,沒想到他的臉皮這麼薄。
“是不是很意外我知道你跟蹤我,確定我是雕塑展作者的事情?我的助理很專業,各個方麵都是,想要無聲無息的跟蹤我並不容易。”
“更何況,你見到我得時候毫不意外我的身份,也壓根沒覺得我給你的支票是惡作劇。”
言清遠垂下了頭。
我看到他露出來的纖長白皙的脖頸,紅了一大片。
終於,就在我準備打道回府下次再來的時候,他抬起了頭。
“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我輕挑著眉頭,神情鬆散的開口,隻不過音調微微上揚,已經沾染了好情緒。
“當然。”
言清遠咬了咬下唇,半晌才像是下了決心似的問:
“支票就不用了,工資你看著給,但除了在你的工作室正常工作之外,我能不能也住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