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傷口並不深,不需要住院。
第二天,我就正常工作了。
我曾經是院裏最年輕的主刀醫生。
可是那一年右手受傷後,我再沒有辦法拿起手術刀。
我失去了我的武器和驕傲,隻能在門診看病。
我的號總是人滿為患,我按下鈴,卻看見厲澤越陪著尹雙玉進來。
她故意掛我的號。
尹雙玉的病不嚴重,我開了一些常規的藥,把單子交給她。
厲澤越看到那些藥,卻很不高興指責我。
“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這些藥都是藥店的人開過的,一點用都沒有。
“該不會你是故意報複雙玉吧?”
尹雙玉卻起身阻攔。
“算了,蔚醫生估計是累著了,這些藥也吃不死,我們走吧......”
“走什麼,我都說了讓你別掛她的號,你就是心軟相信她,可是別人怎麼對你的呢?”
厲澤越失憶後,總把我看作十惡不赦的人。
對於厲澤越,我第一次冷臉。
“你們覺得有問題可以隨時投訴我。
“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你們出去,我還有很多病人。”
厲澤越一愣,目光沉沉看著我。
因為在他看來,不管是從他混亂的記憶力,還是最近,我都從來沒有違背過他的意思。
更沒有像現在那麼冷漠。
這讓他不適應了。
厲澤越冷笑,準備譏諷幾句,卻聽見敲門聲。
實習生畏畏縮縮探頭。
“老師,你到點吃藥了。”
我病了,卻總是忘記吃藥。
所以拜托別人提醒我。
我麵色如常,抓起一把藥送進嘴裏。
死寂的診室,厲澤越突然不自在地說。
“你生病了?什麼病?”
我隨意笑笑。
“得了忘記你的病。”
厲澤越的表情古怪,顯然不信。
卻沒有多問,任由尹雙玉拉著他走。
他們走後,我轉頭把藥都吐出來。
我不想吃藥了。
我想忘記他。
......
晚上十二點,厲澤越電話把我從夢中驚醒。
他的聲音聽起來醉醺醺的。
“寶寶......我好想你......”
我的眼眶突然很熱。
他周圍很吵,身邊的人以為他給尹雙玉打電話,都在起哄。
“雙玉姐,過來一起喝酒啊!”
厲澤越聞言,卻嘟嘟囔囔拒絕。
“不喝了不喝了,我家寶寶不讓我多喝。”
可真正製止過他喝酒的,隻有我。
厲澤越又鬧著要我接他。
沒辦法,我又隻好開車到酒吧撈人。
我推開包廂大門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直到我攬著厲澤越的腰,要把人帶走,才有人出聲製止。
“蔚醫生,澤越和你有關係嗎——”
“閉嘴!”
我本就頭疼,此時很不耐煩。
他們被我震住,好半天沒說話。
走時,他們偷偷嘟囔。
“不就是資助過澤越嗎,拽什麼拽啊,以為自己多高尚。”
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人帶回家。
厲澤越卻像一塊糖,粘著我不撒手。
“不許走,想一直抱著你......”
他沒有忘了我之前,也是那麼黏人。
我笑他是個小狗狗,他就笑著學狗叫。
誰能想到呢,在外人麵前高傲,冷冰冰的厲總。
居然會對我學狗叫。
我遞給他的醒酒湯被掀翻,瓷碗落地開花。
厲澤越臉頰帶著醉酒的紅,語氣冷冰冰。
“蔚巧,你要給我喝什麼!
“我告訴你,不要起不該起的心思!”
“醒酒湯。”
我輕聲開口。
他一怔,旋即瞥開眼。
尹雙玉的電話打來,嬌滴滴的聲音透過聽筒。
“澤越,我好想你,你過來看看我好不好?”
厲澤越走了。
我蹲下身,去撿碎瓷片,卻割破手。
我也很想你,澤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