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山裏拜年,奶奶總是慈愛地看著我,關心我:
「詩詩最近過的怎麼樣呀?」
「在學校開不開心呀?」
「減什麼肥啊,我們詩詩已經夠完美啦。」
這些絮絮叨叨的話,我隻有去陳竹家過年的時候能聽到。
我屬虎,奶奶在我生日的時候親手縫了個虎頭娃娃送給我。
她有嚴重的白內障,醫生叫她避免過度用眼,也不知道她費了多少勁才把娃娃縫出來。
那是我最不值錢的娃娃,也是對我來說最有價值的娃娃。
我從小就不會撒嬌,明明想拉著她的手說「謝謝奶奶」。
到嘴邊變成了:「行吧,這老虎湊合能看。」
爸爸生病的時候,好幾次我撐不下去想打電話聯係陳竹。
可一想到他馬上要高考,不能讓他分心,那通電話便怎麼都撥不出去了。
他沒了奶奶,又沒了我爸的資助,已經很難了,我沒道理再去給他添煩惱。
所以再見到陳竹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其實是:真好,這小子出息了。
第二反應是,快逃,不要打破他平靜的生活。
我以為陳竹從小大大咧咧的什麼都不懂,沒想到他早就把我看的透透的。
「我不會......」
我捂住臉,終於哭出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