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長得這麼漂亮,過多少年我都能認出你。」
這話要是換個人說我肯定不信,陳竹說的,我信。
我們第一次見麵,他才7歲。
小臉麵黃肌瘦的,一雙大眼睛格外黑白分明。
他巴巴盯著我瞧:「姐姐長得好好看。」
我被他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取悅了,揚起下巴對爸爸說:「就他了。」
陳竹成了我爸資助的第一個孩子,同時也是所有受資助孩子裏最爭氣的。
一路從山裏考到縣重點高中。
每年過年,我爸都會買上一些文具書本,開車載我去山裏看望他。
我爸想讓我感受一下陳竹的學習環境之艱苦,以此激勵我好好學習。
可我不愛學習,我就愛當富人家的公主。
我長得隨我那早走的媽,五官明豔。
仗著自己好看,嬌氣又跋扈,從小就是個作精。
山裏的冬天那個冷啊,陳竹家的小破屋連門窗都關不嚴實,呼呼漏風。
我凍的鼻涕掛到了嘴唇上,哭著說這裏太破了要回家。
小時候的我口無遮攔,哪管別人尷不尷尬。
我爸囧到禿了的頭皮都紅了:「對不住啊,我女兒有點兒任性。」
陳竹奶奶訕笑著擺擺手:「沒事,我們這確實簡陋。」
隻有陳竹不知道尷尬是什麼,他灌了個湯婆子給我:「姐姐不哭,抱著這個就不冷了。」
他從小就不會察言觀色,我那麼嫌棄臟兮兮的湯婆子,他都看不出來,硬塞到我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