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宴南澤起了個大早,替權蘅煮了碗豬骨麵,隨後又帶著她去醫院處理了傷口。
“怎麼拖這麼久才來,好在是冬天,要放在夏天指定發炎灌膿了。”
清創時,權蘅將嘴唇咬的泛白卻一聲不吭,看著宴南澤有些心疼。
“為什麼不打麻藥?”
權蘅搖了搖頭,“一點小傷沒必要。”
這點疼和她在監獄裏,被人毆打折磨的痛來說不值一提。
隻是她疏離冷淡的態度,讓宴南澤愈發不安,好在他伸手牽權蘅時,她沒有抗拒。
這才打消了他的顧慮,而權蘅不拒絕的理由很簡單,今天要去見媽媽,她不想和宴南澤鬧的太僵讓媽媽擔心。
她現在心中隻有一個想法,見到媽媽,帶著媽媽一起離開。
路上二人相顧無言,隻有雨刮器來回擺動擦去擋風玻璃上積雪的聲音。
宴南澤目光時不時瞥向權蘅,似乎想要找到共同話題。
“晚點吃完飯,我帶你去做頭發吧,我喜歡你長發的樣子。”
權蘅目不斜視注視著窗外,淡淡開口,“不必了,我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長發總是優柔寡斷有太多牽掛,不及短發幹淨利落無牽無掛。
氣氛再度陷入尷尬,也在此時權蘅發現了不對勁。這條路既不是去老房子的路,也不是去精神病院的路。
她轉頭皺眉看向宴南澤,“你要帶我去哪?”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主動示好,卻被權蘅無視,心裏越發煩躁。
而權蘅心裏也開始惴惴不安,直到宴南澤將車輛停在一家莊園私廚。
一下車守在門口的沐雨彤,便笑著撲進宴南澤懷中,嗲著聲音撒嬌。
“南澤哥哥,一晚上沒見,彤彤好想你。”
她目光偷偷看向權蘅,故意將字眼咬的極重。
皎潔的雪花落在權蘅長睫上,她克製著情緒看向宴南澤,“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宴南澤脫下外套披在沐雨彤身上,冷著聲音衝她說:
“你出來都還沒去拜見伯父,他是你爸爸,你說什麼都該去見見他。”
怒火在胸前翻騰,權蘅丟下一句,“他姓沐,我姓權他不是我爸。”後轉身離開。
宴南澤粗魯地拽著胳膊,將她拉回,“你還想不想去見你媽了?”
權蘅再一次妥協,任由宴南澤拽著她。宴南澤挽著沐雨彤走得又快又急,全然不顧腳上有傷的權蘅。
包廂傳來議論聲。
“咱們一家人過年聚會,你非叫那丫頭幹什麼,人剛出來也不嫌晦氣。”
“好了,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女兒,總得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有其母必有其女,改過自新哪那麼容易。”
權蘅一把推開包廂門,想要說話卻被宴南澤製止。
數年不見,眼前的男人依舊西裝革履,神采奕奕。一旁的沐母更是妝容得體,舉止大方。
對如入獄前,權母的瘋癲模樣,權蘅頓覺一陣心痛。
沐雨彤挑釁地目光掃過權蘅,故意上前摟住權父的脖子撒嬌。
“爸爸,你看我把姐姐帶回來啦,你該給我什麼獎勵?。”
權父刮了刮她的鼻子,滿臉寵溺,“爸爸的卡都在你哪了,想要什麼自己去買。”
轉而看向權蘅時,他收起笑意,一臉嚴肅。
“小衡雖然你媽......”他遲疑一瞬,改口,“不管再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女兒,隻要你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爸爸不會不管你的。”
“如果小宴不願意娶你,我也會給你安排一門合適......”
一直沉默的宴南澤打斷權父,“伯父放心,我答應過娶阿蘅,就不會食言,我相信阿蘅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他說完看向權蘅,權蘅抬頭看著眾人笑得勉強,衣袖下的手已經攥得泛白。
而沐雨彤聽到宴南澤要娶權蘅,瞬間拉下臉,寫滿不開心。飯桌上,也一直和沐母不停調侃權蘅。
“小衡你在監獄還習慣吧,如今出來了是不是還挺舍不得的?”
“阿蘅姐,這些菜都是爸爸和南澤哥哥特意給我點的,我可喜歡了,你肯定也喜歡,畢竟監獄也吃不到。”
權蘅猛然放下筷子起身,但滿腔怒火卻再次被宴南澤一句“還想不想見你媽了?”給壓回。
馬上就要離開了,她也不想節外生枝,索性去花園透氣。
她前腳起身,沐雨彤後腳便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