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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的秋雨稀稀落落,滬上浦東的人海逐漸消失無蹤。
夏知鶴卻依舊支著一盞明燈,在燈火下做著漆染折扇,臉上的神色極盡淡漠。
玻璃窗外,燈火葳蕤的璀璨的大屏上,是商時序和陳媛一起參加漆藝展會,
陳媛手上拿的折扇,是她的漆染工藝。
自己的工藝,丈夫商時序卻非要拿給陳媛,並直言她小氣。
商時序更是不耐煩的對她說:“不就是一把破扇子,這你都要跟她計較?”
“不是早跟你說了,作為我的妻子,要大度示人?”
大屏上的女孩笑顏如花,向所有人展示著自己的非遺漆藝。
夏知鶴嘲諷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采漆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的過敏。
大屏上,紅潤細致的女孩,身上沒有一點過敏的跡象。
她的丈夫,卻對她關懷備至。
哪怕自己幾次過敏,商時序卻從不多問,問就是這不是你自己非要的嗎?
夏知鶴的丈夫,圍在女孩身邊,眼睛中是繾綣的愛意。
夏知鶴坐在小板凳上,聽著外麵的秋雨聲兒,電視屏幕裏的聲音,格外刺耳。
現場的觀眾,都在起哄,讓陳媛和商時序親一口。
向來冷漠示人的丈夫,頭一次露出了毛頭小子才有的靦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是一對。
夏知鶴靠在軟榻上,揉了揉穿了一天高跟鞋的腳踝,有些累,臉上的神色,也有些累。
夏知鶴想起,剛嫁給商時序的時候,他從來不肯讓自己一起出席活動。
甚至激動的臉紅脖子粗,更是直言不諱的苛責她:“你知不知道,我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妻子,你什麼都不是,帶出去的話,隻會讓我丟人!”
“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好過。”
商時序眼中的厭惡,讓她如芒在背。
讓夏知鶴無所適從。
成婚三年,她隻是商時序放在家裏的花瓶。
甚至沒人知道,她是商時序的妻子。
夏知鶴嗬了一聲,上次出差,不少明眼人給他送姑娘。
商時序不也沒拒絕?
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夏知鶴看著商時序,輕微的在陳媛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她拿著針的手,針尖戳到了皮肉裏,有些隱隱作疼。
她曾經在婚前,想要讓他親吻自己的時候,男人總是不耐煩的打斷:“多大人了,還跟個小女孩似的。”
結婚後,他就說,老夫老妻了,沒必要。
現在卻可以當眾親另一個女孩,好像窗外的秋雨拍打進來,拍在夏知鶴的臉上,她腳步有些虛浮,頹然的倒在地上。
大概是淩晨兩三點,聽到了門鈴聲。
原來是陳媛和商時序回來了,夏知鶴被吵醒,眼睛裏都是惺忪。
隻是看著商時序和陳媛的情侶裝,還有十指相扣的手,心裏突然咯噔一聲,故作鎮定的看著商時序,淡淡的問:“她怎麼來了?”
陳媛笑的溫柔:“姐姐,您這話說的,這外麵狗仔拍的不停,我這也是為了時序好,畢竟他的名聲不容有一點損失,隻能委屈姐姐了。”
說這話的時候,陳媛眼睛中都是囂張與得意,哪有半點的溫馴。
明顯是為了給夏知鶴,這個商家少夫人一次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