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是我的婚禮。
我拖出行李箱,神情木然地打開保險櫃。
顧淮安17歲給我寫的幾十封情書,紙張都有些泛黃。
20歲他領到第一筆薪水,送我的星星項鏈。
27歲他單膝跪地,捧著一顆熠熠生輝的粉色鑽戒許諾永不變心。
我笑出了眼淚,將這些諷刺的回憶全部扔進垃圾桶。
顧淮安徹夜未歸。
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挽著一條月白色禮服匆匆趕來。
“星星,換上禮服準備出發了。”
察覺到我疑惑的眼神,他皺著眉有些不悅。
“你難道忘了今天驗收婚房,還約了一些朋友吃喬遷宴。”
我微微一愣,怎麼會忘呢。
明明前幾天,還在和媽媽商量著要在院子裏種什麼花。
“這些行李是準備搬進新家嗎,一會讓傭人收拾吧。”
顧淮安不容辯駁地將我塞進車內。
走進新婚房,林婉晴端坐在客廳中央熟絡地和賓客交談。
“星星姐姐,婚房裝修得很漂亮,我對你們的婚禮更期待了。”
我死死盯著她身上的墨綠色旗袍,雙拳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那是媽媽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她年輕時熬傷了眼,卻固執攥緊布料,揉著布滿血絲的眼睛。
“媽媽很想看看婚禮那天,你穿上這條旗袍的樣子。”
可現在,這條旗袍卻穿在拆散她女兒姻緣,間接害死她的凶手身上。
我僵硬地側過臉,狠狠剜了顧淮安一眼。
他心虛地避開我的目光,輕聲解釋。
“婉晴那天看到你發的旗袍照片很喜歡。”
“她從小就吃了很多苦,沒穿過什麼漂亮衣服,你衣櫃都快裝滿了,一條裙子而已,就別計較了。”
嗬,又是我斤斤計較。
林婉晴眼尾泛紅,神色怯弱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星星姐姐,你千萬別為了我和顧總賭氣,我現在就脫下來。”
她手忙腳亂地解開扭結,眉眼間露出幾分不耐煩,驟然用力。
“哎呀!”
林婉晴驚呼一聲,眼底卻盡是得意。
“對不起呀星星姐姐..這條裙子對你很重要嗎?我會賠的呢。”
旗袍被撕破那一刻,我隻覺得心跳都跟著暫停。
留不住媽媽的性命,也保護不了她耗盡心血縫製的衣服。
絕望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撲麵而來。
“賠?你拿什麼賠?母親的刺繡舉世無雙,她上一件繡品出現在公眾麵前,還是國外的高官來訪問時,作為國禮相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