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一貫給台階的方式。
每次爆發矛盾時,他會送點什麼,哄我開心,這事就算翻篇了。
我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舉起手鐲往地上砸了個粉碎,吐出一個字。
“滾。”
顧淮安扯了扯領帶,冷聲斥責。
“不就是為了結婚證那點破事嗎?”
“婉晴說家裏逼著她趕緊嫁人,她一個小姑娘天天在我麵前哭,我沒你那麼冷血自私坐視不理。”
“況且,那就是假證,又不是真的,你非要揪著不放嗎?阿姨那麼大度的人怎麼會有你這種事事都要計較的女兒。”
我死死掐著掌心,克製顫抖的聲線。
“小事?媽媽看到結婚證以為我在當小三,她甚至活活被......”
活活被我氣死。
我痛苦到無法說出這句話。
無法強迫自己接受,前一秒還在廚房忙碌著年夜飯的媽媽,下一秒就變成一具冰冷僵硬的屍體。
顧淮安眼底浮起心疼,放軟語氣。
“別哭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去跟阿姨解釋。”
剛拿起手機,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
他目光閃躲避開我的視線,接通電話,輕聲應答著對方。
“好,我十分鐘就到,你別急。”
“星星,我忙完就陪你上門給阿姨道歉行嗎?”
還沒等我回答,他已經拿起鑰匙走出門。
不過片刻,林婉晴更新動態。
“小貓走丟了,深夜找他哭鼻子,超耐心地安慰我十分鐘就到,安全感拉滿。”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一哭,顧淮安十分鐘就到。
我跪在媽媽搶救室門外苦苦哀求,他卻斥責我無理取鬧。
愛與不愛就是如此明顯。
我深吸幾口氣,撥通媽媽之前留下的號碼。
電話那頭的女人聽聞噩耗之後,沉默良久,再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你願意繼承涼山刺繡,你媽媽泉下有知一定很開心”
她聲音頓了頓,有些遲疑地問道。
“之前聽你媽媽說,你馬上要和相戀八年的男友結婚,還是高中就認識。”
“刺繡老師傅的脾氣有些古怪,每隔三年隻收一名弟子。”
“學藝期間不允許和外界接觸,涼山地處偏僻,一般人也找不到,那你這婚禮......”
我盯著地上的羊脂玉碎片,輕聲回答。
“沒關係,我就是要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她輕聲歎氣,沒有再多問,“好,三天後會有人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