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清趕在衛長明開口前,刻意放大了聲音。
“哥,我知道你嫉妒我和阿舒的感情,這幾年一直像假扮我勾引阿舒,但你再怎麼也不能偷我們的定情之畫!”
好一招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衛長清直接占了身份,把衛長明打成不要臉勾引別人的小偷。
顧舒辛一愣,衛長清為什麼要這麼說?
“阿舒,我們還有三天結婚,看我麵子上,你饒哥哥這一次好不好?”
顧舒辛頓悟,衛長清是想搶走“衛先生”的身份,清清白白地和她結婚。
猶豫的視線在冷淡的衛長明,與眼巴巴望著她的衛長清之間遊移。
她知道現在她選擇了誰,另一個就會承受所有的輿論壓力。
衛長明性子堅韌,衛長清這輩子沒吃過苦,不像長明一樣堅強。
而且衛長清還救過她命。
權衡利弊之下,顧舒辛明知衛長清撒謊,也選擇站在他那邊。
“長明,你不要任性,去把我給你弟弟的畫要回來,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
霎時間,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凝聚在衛長明身上。
他像被扒光了衣服般,在聚光燈下接受所有人的指指點點。
衛長明逼著自己不去聽蜂擁而至的嗤笑與羞辱,察覺顧舒辛的心虛之後,也隻覺自己的真心喂了狗。
他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但作偽證的顧舒辛也會被牽扯進去,名聲全無。
恍惚間,他的大腦裏閃過無數或喜或悲的畫麵。
最終定格在少女義無反顧替他擋下巨石的那瞬。
衛長明眼神沉寂,自嘲一笑。
“顧舒辛,我們扯平了。”
欠下的救命之恩,他還了這麼多年,足夠了。
顧舒辛看著衛長明離開時越發消瘦的背影,追上去。
“長明,你在大家麵前跟長清道個歉,這事很快就能過去。”
她總是讓他跟衛長清道歉,不管真相對錯。
衛長明離開的步伐沒有半點停頓。
顧舒辛快步跟上他:“你要去哪,能不能別鬧了,懂點事。”
衛長清自然不可能看著顧舒辛和他離開。
“阿舒你不去要回畫嗎?哥哥他好像不止賣了一幅。”
如他所料,認為衛長明依然深愛自己的顧舒辛,再一次任由衛長明離開。
顧舒辛留在了現場,拍回了衛長明所有捐贈品。
她看著象征她們愛情的《吾愛》,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麼似的煩悶。
她想起衛長明‘懂事’替長清背鍋時,毫無波動的眼神。
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越來越平靜,就好像不再愛她一樣?
想到這,顧舒辛搖搖頭,下意識否認這種可能。
衛長明怎麼可能不愛她。
顧舒辛決定婚禮結束後,抽時間好好彌補衛長明這段時間受的委屈。
雖然他一直針對長清,但誰讓自己還喜歡著他。
不過現在,她還得陪在衛長清身邊,彌補當年錯過的一切。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
顧舒辛和衛長清的世紀婚禮,直接霸榜熱搜。
顧舒辛豪氣承包滬市無數大屏,轉播這場婚禮。
就連在機場候機的衛長明,都無法避免地在機場大屏上,看見婚禮轉播。
婚禮布置衛長明異常熟悉,畢竟他親手策劃了三年。
他看著顧舒辛把承諾給他的一切,全部都轉贈給衛長清。
聽著周圍不明真相的群眾,誇讚她們的傾城絕戀。
而衛長明平台賬號的私信裏,是無數‘正義之士’的辱罵。
他們義憤填膺地攻擊插足自己弟弟的小三,數不清的汙言穢語鋪天蓋地向衛長明襲來。
衛長明回過幾個朋友的消息,把一百萬轉到顧舒辛的銀行卡上。
接著在婚禮進行曲的伴奏下,開始一條條清空與顧舒辛有關的一切。
每刪一條,他都感覺自己的靈魂輕鬆一分。
七年間所有的一切,衛長明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才徹底刪除幹淨。
錄音文件發送完畢。
他直接取出手機卡,掰斷扔進垃圾桶。
飛機檢票通知的廣播與屏幕中司儀的宣誓質問重合在一起。
“我願意。”三個字傳來,衛長明露出了這幾年裏,第一個輕鬆明朗的微笑。
他被以愛之名的囚籠束縛多年。
甚至忘記最初的自己。
但沒關係,他未來還有很多時間。
足夠他再度找回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