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禾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被煽動了起來,臉色陰沉的諷刺。
“時樾,戲演的過了可就沒意思了。”
時樾顧不上他們二人,急切的在每一個房間裏找自己的行李箱。
路過客廳時,被陳嘉禾攔住了。
“你這一副要死的樣子是幹嘛?不是都說了要離婚嗎,這是我家,你進來做什麼?”
時樾緊緊地捏著拳。
他知道,任嘉禾就是故意的,故意戲耍他。
可他沒有這麼多時間陪她在這玩。
“陳嘉禾,我再和你說一遍,我得了癌症,現在有一個專家聯係我,說可以治好我的病,你把我的行李箱放哪兒去了?裏麵有我的病曆,你趕緊還給我!”
陳嘉禾聽後笑的肩膀亂顫,突然,一把掐住了時樾的脖子,譏諷道。
“時樾你可真是越來越會演了,知道要給景年換腎,轉頭就說自己得了癌症?你怎麼不說自己已經快要死了?”
“我真的快要死了,我求你,我求你陳嘉禾。”
時樾急得額頭青筋暴起:“你告訴我行李箱在哪......”
一滴熱淚滴在陳嘉禾的手上,輕輕地灼一下她的心。
她雙眸顫了一下,看著男人急切的跟真的一樣,呼吸發緊。
時樾是要找病例的,如果真能找出來,倒也做不了假......
難道。
他真的得了癌症?
陳嘉禾臉色一白,抖著手鬆開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臥房。
“行李箱我已經讓景年放我臥室了。”
許景年動了他的行李?
時樾心頭狠狠一震,隱隱的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衝到陳嘉禾的房間,發瘋似地尋找。
看著他焦急的背影,陳嘉禾垂落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捏成了拳頭。
時樾把裏麵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可唯獨沒有找到那個病曆本。
沒有......
真的沒有!
空氣在喉間急速穿梭,周遭的一切也都變得粘稠了起來。
他無措的蹲在地上,嘴唇微微顫抖,眼神四處流離。
隻覺得腦海中嗡的一下,一切都變得不受控了起來。
他帶著洶洶的怒意走到大廳,一拳揮在了許景年的臉上。
“我的病曆本呢!”
他一把扯住許景年的衣領,額頭青筋直跳:“你把它藏哪兒去了?你到底把它藏哪兒去了!”
“我,沒看見啊,你的箱子我沒動過。”
許景年一副嚇怕了的樣子,隨著他抖動的動作,眼眶裏的眼淚都差點被抖了出來。
“時樾,放開他!”
陳嘉禾一把扯開失控的時樾,將害怕的許景年牢牢的護在身後。
“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還得了癌症,就算是你真的得了癌症,像你這種人,治了也是白治,倒不如死了算了!”
虧她剛才還差點信了時樾說的是真的。
現在看來都不過是他為了博取關注的戲碼!
“不是,不是!”
時樾走投無路,急的在原地打轉。
他急切的在屋子裏找自己的病曆本,結果找到門口掛著的大衣時,在裏麵發現了劉醫生寫給他的電話號碼。
希望。
這個電話號碼承載著他全部的希望。
“那是什麼?”
陳嘉禾目光牢牢的鎖著他手裏的紙:“給我拿過來!”
時樾將“生的希望”攥在手裏:“是那個醫生的聯係方式,我憑什麼給你?”
陳嘉禾氣急,回頭看了一眼許景年。
許景年立刻朝時樾走了過去:“哥,夫妻之間有什麼可隱瞞的,無非就是讓嘉禾看一眼而已。”
他在陳嘉禾看不到的地方目光發狠,一把握住了時樾的手,強行掰著。
時樾緊緊的攥著,用力到渾身發抖。
“哥,你可小心一點,別把裏麵的東西給撕碎了。”
時樾低頭一看,發現紙片的一角已經被許景年捏住了,隱隱有了破裂的痕跡。
他心頭一顫,趕緊鬆開。
許景年立刻把手裏的紙片獻寶似的給了陳嘉禾。
回頭看著衝過來的時樾,柔聲細語的問。
“哥,你該不會是又傍上了別的富婆吧?畢竟你也是有前科的,但是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呢......雖然我們是男孩子,但也要自尊自愛。”
“你!”
時樾還沒來得及開口,換過電話號碼後的陳嘉禾突然冷冷的喝笑了一下。
“時樾,你要找的醫生就是她呀。”
她雙手夾住那張紙:“劉曼芝是我的朋友,你覺得她會和你一起演戲來騙我嗎?”
時樾心神巨震。
“劉醫生是你的朋友?”
他心裏瞬間燃起了生的希望。
憑借著陳嘉禾的關係,說不定劉醫生真的會可以給他看病!
陳嘉禾看著他這張臉,夾著紙片的手不斷用力。
沒想到時樾竟然偷偷的留了她朋友的電話號碼,他是怎麼勾搭上劉曼芝的?
她強行忽視心中的那抹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意,深深的吸了口氣。
“沒想到啊,你竟然打聽到了曼芝是這方麵的專家,倒也真是難為你了!”
“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呢!”
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時樾無力的問她。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
陳嘉禾歐中閃過一抹惡劣的冷笑:“我這個朋友一般人可聯係不到,既然你這麼想見她,我倒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聽著她的話,時樾的呼吸頓時屏住了。
癌症晚期,他不奢求能夠活得有多久,隻希望可以讓他活的時間能夠拉長一點,哪怕是能多活一個月,他都心滿意足。
陳嘉禾一步一步靠近時樾,上挑勾人的狐狸眼中帶著絲絲的魅惑。
她紅唇輕啟,說不出的壓迫力。
“不過,你得求我。”
“我求你!”
時樾不假思索的拉住她的胳膊:“我求你......隻要你能夠讓我見到她。”
陳嘉禾扯了扯唇:“誰讓你這樣求了?”
她揪住時樾的衣領,輕輕往前一勾:“我要你跪下。”
這簡短的幾個字,把時樾的自尊壓的連渣都不剩。
可陳嘉禾不知道,比起這些年她加注到時樾身上的屈辱,簡單的一個跪一下,實在是太容易了。
時樾腦海中隻有兩個字:活著。
隻要能活著,他們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如果跪一下真的可以換來希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