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看著餘書徽一臉幸福的樣子,心裏的苦頓時倒灌,喉頭的酸澀更是讓我一下又一下地吞咽起口水。
原來,愛與不愛真的不一樣,真心愛著一個人,便是無條件的選擇信任對方,無論這謊話說得有多麼蹩腳,隻要她相信,那便足夠了。
回想起曾經遭受的一切,我抬起頭,眼眶幹脹發澀。
“錦生,媽這衣服臟了不要了,你去陪媽買件新衣裳吧。”
沉默許久的母親,拽了拽我的手,待我低下頭去瞧時,她正衝我暖暖地笑。
餘書徽自是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既氣惱又羞憤,裝也不願意再裝,“有什麼了不起的,誰稀罕,一會兒就找人還了你這身破衣裳!”
剛到鄉裏時,餘書徽並不吃得慣,為此還生了一場病,知青們分得糧食並不多,多數都是糙米麵和其他一些菜葉子。
我爸在隔壁的廠子工作,我家雖不像村長家頓頓能吃肉,但也還湊合。
每次去知青大隊打招呼的時候,我就偷偷塞給她肉票糧票,她不好意思收,推讓一番,我就著窗戶放下便走,到後來,她也就習慣了。
自從那天餘書徽和秦承良手挽著手離開,我媽也就再沒提過我和她的事。
見我一顆心都撲在高考上,沒日沒夜的看書學習,隻管給我做好的補身體。
一天夜裏,院外的門被敲響,爹媽睡得沉,我起床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就瞧見了東張西望一臉急切的餘書徽。
見是我,她急扯著我閃到了一邊的角落。
“你這些天忙什麼呢?”她理直氣壯地開口。
“家裏忙,你有什麼事嗎?”我淡淡回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什麼事?你居然問我什麼事?宋錦生,你行了吧?有完沒完了?你這是改策略故意釣著我呢?又是那陳忠給你出得瞎招?咱倆不合適,你別老聽他瞎給你出招,我知道你沒念過書,但你也得懂認知啊!”
她一頓閑話,就是要我看清自己,要我知道,我配不上她。
“對了,那肉票糧票,你再給我幾張,承良最近活太重了,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我要給他好好補補。”
她要的坦然又理所應當。
我攥了攥拳,“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你以前能有現在就沒有?”
“哦,我知道了,你見我這麼說,才故意騙我沒有的!宋錦生,我聽人說你現在在家琢磨高考,問問題都跑到我們知青大隊去了,你這是想幹什麼?拐著彎找我?”
餘書徽的臉上莫名得意,“算了,你要是給我糧票和肉票,我和你還能勉強做回朋友。”
我也朝她笑了笑,“秦承良真的是做工累瘦的?”
“那還能有假!”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秦承良的一切,她比誰都清楚。
“是嗎?可我怎麼聽陳忠說,他好像看見秦承良收了不少雞蛋?他這是要做什麼啊?”
餘書徽整張臉瞬間黑了下來,“你瞎胡說什麼,沒有的事!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宋錦生你這輩子都別想我會搭理你!”
說完,她急匆匆地就走了,甚至都忘了自己的來意。
月色下,我看著她焦急的身影,扯出一抹冷笑。
上一世,她聯合秦承良將我全家害得那麼慘,重來一次,我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兩個!
她前腳剛走,後腳我家的後門就傳來了細微地敲門聲。
門剛打開,一道男聲從一旁不耐煩地響起。
“你怎麼這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