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高大的背影佇立在門邊。
指尖叼著煙,已經燒到了煙蒂。
看樣子,已經在門外等了很久。
江逾白聽見身後動靜,熄了煙,安靜地看著我。
明明我的狼狽那麼明顯,江逾白卻好似完全看不見。
不問,也不責備。
他順手脫下西服外套,第二次披到了我的肩上,溫柔地說:
“我送你回家。”
坐上車,江逾白傾身幫我扣安全帶。
我一想到這副模樣,可能會刺激到星星,於是抬手製止:“我暫時不想回家。”
江逾白收回手,隻回複了一個字:“好。”
然後陪我坐著,安靜得毫無存在感。
我輕輕閉上眼,頭枕在座椅上,開始認認真真地思考。
時隔三年,尚婉婉主動冒頭,無非是篤定我拿她沒辦法。
可是我早已不是校園裏那個天真的女孩了。
我要複仇,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既然尚婉婉狂妄如斯,那我就一定要給她個教訓。
問題是,想要對付一個富家女,對無權無勢的我來說難如登天。
更何況如今這個尚婉婉還是季馳宇的女朋友。
放眼全國,能與季家抗衡的,隻有江家。
巧就巧在,我知道江逾白對我的心思。
如若利用江逾白,不但可以躲避季馳宇那個瘋子,還能幹掉我的敵人尚婉婉。
放著這樣一個籌碼不用,我傻嗎?
念及於此,我緩緩睜開眼,剛剛好對上江逾白的眼神。
偷窺猝然被發現,江逾白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
“你......休息好了嗎?現在回家?”
我看著他頓了兩秒,突然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下一秒,眼淚“滴答”一聲落了下去。
向來沉穩持重的江逾白嚇了一跳,慌亂得不知所措。
“怎麼了清清,好端端哭什麼?是遇到什麼事了?跟我說,我幫你解決。”
我隻是咬著下唇安靜地哭。
在酒吧混跡三年,我十分清楚各種男人的喜好。
江逾白一向矜持,又是上位的強者,那我扮演一個需要他保護的柔弱小白花,簡直正正合適。
我緩緩將柔順的頭發撩到一邊,掀開肩上的西服外套,露出半邊骨感的肩膀。
美人垂淚,香肩半露。
我不信江逾白會無動於衷。
江逾白側過頭,強迫自己不去看副駕上的我。
指骨繃得發白,指尖掐在掌心肉上。
“清清,你這是做什麼......”
我越發哽咽:“看見這個咬痕嗎?”
江逾白一聽,這才重新機械地轉過頭來。
剛才不敢看,現在卻看得清清楚楚。
白生生的肩膀上,的確有一個紮眼的咬痕。
我哭得聲音都在顫抖,淒楚可憐地說:
“逾白......求你幫幫我......幫我擺脫季馳宇,好嗎?”
江逾白隻覺唇齒發幹,喉結滾動了一下,說:
“好。怎麼幫?”
我纖瘦冰涼的手,輕輕蓋住男人攥緊的拳頭:
“逾白,做我男朋友,可以嗎?”
做我男朋友。
江逾白愣了一瞬,接著喜形於色。
我知道他從大學時就喜歡我,可那時我滿心滿眼都是季馳宇,哪裏會看得見他?
看著他壓不住的嘴角,我突然有些愧疚。
但為了查清妹妹的事,為了扳倒尚婉婉,我不得不這麼做。
我在心裏默念對不起,念到第五個時,便聽見了他那聲“好”。
江逾白輕聲答應著,緩緩抬手,用指尖輕碰我肩上的傷。
“他咬的?”
我將計就計點點頭。
“疼嗎?”
我又搖搖頭:“不疼了。”
他一邊觸摸著,一邊似乎若有所思,手指移到了咬痕下一點點的位置。
那個位置是我和妹妹唯一的不同。
她的肩上有個酷似五角星的胎記,所以媽媽才給她取名叫星星。
但我身上幹幹淨淨,沒有一點胎記,所以我叫清清。
我不知道他摩挲那個位置是為何,這讓我心裏產生了些異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