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我想伸手安慰他,可我實在是沒力氣了。
太疼了。
那把刀甚至還插在我的胸口,我稍微動一動就會感受到冰冷的刀刃在割我的血肉。
眼皮更像是有千斤大石那般重。
好疼,好困,好想睡覺。
隻要閉上眼,就可以一了百了。
可我不能睡。
我還要做陳哲深的老婆,還要給他生好多好多孩子呢。
陳哲深遇刺的事鬧得很大,他渾身是血出現在醫院走廊裏的照片,傳遍了社交網絡。
大家以為那些血都是他的,很多人都同情他的遭遇。
在醫院的單獨病房裏,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情況下,陳哲深為我穿上婚紗,向我求婚。
他說,他正在上升期,要是爆出緋聞,事業就要毀了。
他隻能委屈我,不能公開。
我理解他。
演戲是他的追求。
他還說,他需要我。
我懂,公司不捧他,隻能自己捧自己。
我的身體重傷,也不適合繼續工作。
於是我向公司提交了辭呈,取出全部遺產,為陳哲深做數據。
我是名校大學生,公關運營本來就是我的專業。
我為他造勢,把我受的傷全都安在陳哲深身上,我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染血的繃帶,都讓陳哲深和這件事越來越火。
人氣高了,資源慢慢也好起來了。
他終於接到了適合他的男主角。
而我的傷很重,一直吃藥,加上為他操作數據,維護粉絲團,沒有休養好,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福。
我不敢麵對鏡子裏的自己,也不敢出門。
好幾次陳哲深找我親熱,我都怕他看到我身上的肥肉和觸目驚心的傷疤,拒絕了他。
在陳哲深新戲殺青的那天,他帶我去高檔飯店吃飯。
而他,高大帥氣,哪怕戴著口罩都掩不住光芒。
我們走在一起,人群紛紛側目。
我本能地想逃避。
他卻在眾人的目光中,蹲下來為我係鞋帶。
我被看得很不好意思,想攔他。
他悄悄對我說“別人再怎麼看你又有什麼關係,你是我的老婆,隻要我喜歡,就夠了。”
他是那麼溫柔。
我深深淪陷了。
我以為,隻要有我們彼此就夠了。
可柳如煙出現了。
她強勢擠進我和陳哲深之間。
相貌,身材,家世,資源。
把我碾壓得體無完膚。
一想到那些過去,我的舊傷就又癢又疼。
兜裏的手機響了三遍,我才聽到。
是往生堂打來的電話。
“周施主,有個施主掀了您孩子的往生燈,您還是趕緊過來一趟。”
我氣得渾身顫栗,立馬趕過去。
往生堂的師傅一見到我,就作揖道歉。
“周施主,對不起,我們也沒想到那位施主會直接滅燈。”
我強壓住怒意,跟著師傅跑進往生堂。
剛跨過門檻,就聽到柳如煙尖銳的聲音。
我孩子的往生燈已經被她掀翻了,燈油撒了一地。
我氣得發抖,衝過去一把推開柳如煙。
柳如煙被我推倒,立馬有人過來扶他。
陳哲深對著我怒吼。
“周卿卿,你發什麼瘋!”
“快點給如煙道歉!”
柳如煙捂著連點皮都沒破的胳膊,靠在陳哲深懷裏賣慘。
“卿卿,我知道你嫉妒我和陳哲深,但你也不能打人啊!”
“我隻是來給我的“寶寶”點個往生燈,哪裏招惹你了。”
柳如煙口中的“寶寶”,是一隻寵物豬。
我流產在醫院刮宮的那一晚,他陪柳如煙在寵物醫院給豬看病。
如今,還為了一隻豬,把我們孩子的往生燈都砸了。
“你砸我的燈,我打你都是輕的!”
柳如煙拉著陳哲深撒嬌。
“大師給我們家寶寶算過,寶寶是7月29日沒的,就這個燈位最好。”
往生堂的師傅聞言勸我,
“周施主,這位柳施主非要這個燈位,您看要不要換一個燈位,本堂願意為您免費續一年。”
心裏的憤恨翻騰,我盯著柳如煙,咬牙切齒。“不換!”
陳哲深皺緊眉頭。
“周卿卿,這點小事,你還要鬧到人盡皆知嗎!”
“不就是一個燈位,你讓給如煙怎麼了?”
多諷刺啊。
讓我們的孩子,給一隻豬讓往生燈。
我想笑,可淚水卻不爭氣地爬滿眼眶。
“陳哲深,你知道我是給誰點的往生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