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死後,我把她的心臟移植給瀕死的哥哥。
同做完心臟手術的院長夫人發來我升職的祝賀。
卻被哥哥誤以為我將媽媽的心臟移植給她作為升遷的工具,恨透了我。
哥哥利用歌王的影響力讓我丟了工作,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我以為他對我還有情意。
直到我被他偏激的粉絲拿刀堵在小巷裏,給他打電話求救時。
他笑,“薑禾,你害媽媽死無全屍,還妄想我去救你?我祝你不得好死!”
後來,我被他偏激的粉絲砍死,扔進下水道。
得知消息後,他卻後悔了。
......
我一直是個科學主義者,卻在親眼看見自己屍體的那一刻徹底改變。
屍體上的血跡正隨著大雨蔓延,彙成一股紅色暗流鑽進排水口。
我的臉上被刻下大大的“婊”字,手指被一根根剁掉,左手手腕被齊根砍斷,整條右臂隻剩一點兒皮肉粘連。
碎裂的衣服蓋不住身上皮肉外翻的傷口。
我甚至還饒有興致數了一下,共有四十九道砍傷。
我竟然撐了這麼多刀啊......
地上碎裂定格的手表告訴我這場虐殺持續了四十分鐘。
原來,距離那通求救電話撥出已經隔了這麼久了。
明明前腳剛離開的人卻隔了四十分鐘也沒趕來。
想起電話裏他說的那句,“薑禾,祝你不得好死。”
嘴角抽動良久才勉強上揚一點弧度,苦澀在心口蔓延。
哥哥啊哥哥,恭祝你得償所願了,我的確不得好死。
我安靜看著凶手將我的屍體連同那把卷了刃的砍刀一同扔進下水道。
聽著對方獰笑,“垃圾就隻配待在下水道裏!”
大雨磅礴落下,我站著一動不動。
生前我無家可歸,死後也是個孤魂野鬼。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撐傘而來,一身金光閃閃的西裝與昏暗閉塞且散發著酸腐味的小巷格格不入。
他像是高貴的王子拿著絹帕捂著鼻子,滿臉嫌惡的四處張望。
“薑禾!沒死的話就吱一聲!”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臭,我卻鼻子一酸,不自覺紅了眼眶。
是哥哥!
他還是來了。
哥哥還是擔心我的對嗎?
小巷隻有二十米長,因為下雨,垃圾反出的汙水散發著陣陣惡臭。
哥哥,我就在最裏麵,你再走進些就能發現不對了。
盡管他再怎麼小心翼翼,那雙高定皮鞋連帶著品牌的西裝褲腳還是避無可避的被黃綠色的液體濺濕,一向潔癖的哥哥煩躁的踢了下牆麵。
“媽的,不找了!真是信了她的邪,滿嘴謊話,還說什麼我的粉絲要殺她,我看她就是存心捉弄我!”
哥哥的經紀人楊許歎了口氣,“你和小禾賭氣也要有個限度,照我看,小禾不像是那種無中生有的人。”
回應他的是哥哥的冷笑,“她就是個撒謊精!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她,小時候裝作被同學欺負故意弄了一身傷回家,大了之後又開始說老師猥褻她,裝抑鬱,都能當醫生了,哪來的什麼抑鬱?我可真傻被她耍得團團轉,這個時候她指不定躲在哪兒偷笑我的愚蠢呢!”
曾經被治愈的傷疤被撕開,以為遺忘的記憶再次席卷而來。
那個曾為我寧可落下一身傷也要幫我打回去報仇的哥哥,那個以身涉險,扮成女孩誘導老師上鉤拍下證據交給警察的哥哥,那個一次又一次救下抑鬱自殺的我,用他全部的零花錢帶我走遍大好河山,在每一個日出拉著我許願的哥哥,那個治愈了我抑鬱症的哥哥,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我那千般萬般好的哥哥,有朝一日竟也成為一個劊子手,告訴我,過去的傷痕一直都在,所謂的愈合隻是自己騙自己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