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莫深臉色陰沉如鐵。
他死死地盯著我拿出來的合同書,上麵的一年有效期就是今天。
“你什麼意思?”
我語氣輕鬆。
“我的替身任務已經結束啦,而且你的初戀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我們之前談好的金額,你還有四百萬沒給我,深哥這麼闊綽不會賴賬吧?”
商莫深瞪著我。
“你跟我要錢?難不成過去一年在你心裏真的就隻是一場交易?”
我反問:“那不然呢?”
剛剛答應給商莫深做替身情人的時候,他經常看著我發很久的呆,給我買巧克力蛋撻,說溫許以前最愛吃。
可是我雞蛋過敏,吃完之後總是渾身都起小紅疹。
但我沒拒絕過。
那個時候我過敏嚴重到好幾次甚至昏迷過去。
我也不清楚過去這一年裏在我心裏到底是不是一場交易。
可是我確定,我咬牙吃下蛋撻不是為了裝成溫許做她的替身,而是為了搏商莫深一笑。
他如今這樣問我,我突然感覺那些紅疹又搔癢起來。
商莫深變得很生氣。
他繃著臉,嘴唇緊抿。
“阮金金,你還真是人如其名,任何時候都這麼拜金沒底線,合同今天還在有效期內,你就迫不及待找我結尾款,有這麼急嗎?”
我渾不在意他語氣裏對我的嘲諷和貶低。
“當然急啊,萬一你和初戀白月光墜入愛河,說這份合同不算數怎麼辦?”
話音落地,商莫深的手機就響了。
是溫許打來的視頻。
商莫深匆匆地看了我一眼,猶豫了兩秒摁下接聽。
那邊立刻顯現出溫許紅撲撲帶著笑意的臉,似乎是喝了點酒,說話也有點含糊不清的,但是聽起來很可愛。
“商莫深,你是不是去找那個很像我的替身啦?”
她笑得眉眼彎彎:“真的跟我長得很像嗎,也像我一樣有酒窩?”
聞言商莫深向我看過來,我垂下眸光避免跟他對視。
其實我沒有酒窩。
最開始的時候商莫深就很遺憾地說過:“你沒有酒窩,以後就盡量不要笑了,很不像她。”
就因為這一句話,我一年裏笑的次數寥寥無幾。
每次忍不住也都是捂嘴笑。
此時此刻,麵對商莫深灼灼的目光,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徹頭徹尾的小醜。
溫許還在那邊小聲咕噥:“當年分手你為什麼不挽留我呀?”
“你別去找替身了,我不就在這裏嗎?”
視頻那邊有人大聲說:
“深哥快回來送溫許回去,這麼好的機會別說兄弟沒給你創造。”
緊跟著那邊全是哄笑聲,溫許的臉蛋越來越紅。
“再不來我們可就要換人送了。”
商莫深想都不想就說:“我馬上回來,你們看好她。”
緊跟著他就從我手裏抽過筆,合同的落款處迅速簽下他的名字。
“尾款我明天會讓人打給你,早點睡。”
說完他急匆匆地就走了,背影頎長,在黑夜裏更顯挺拔。
他是為了去接他的愛人。
我自嘲地笑了下。
手機上收到了導師發來的消息。
“金金,你要盡快準備出國的事宜,半個月後我們就要先去那邊適應一下環境。”
我回了:“好。”
這一次我會走得筆剛剛商莫深還要瀟灑利落,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