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六個月的時候,周奕琛讓我提前剖腹,給他青梅家的孩子輸臍帶血。
我哭紅了眼拒絕,他卻以停掉我母親的醫藥費作威脅。
“蘇安安,你媽媽的醫藥費快要補交了吧?就讓你提前剖個腹,怎麼了?又不是要你的命。”
我不再掙紮,眼角滑下一滴淚。
手術刀劃開肚皮的那一刻,我拽緊了拳頭,生生把嘴唇給咬破了。
這下我們終於可以結束了。
......
手術完,我一個人在病房裏睡了三天三夜。
周奕琛給我找了個護工大姐,而他卻全程一步不離地守在他青梅和那個孩子身邊。
我摸了摸自己空癟的肚子,裏麵空蕩蕩的,裝滿了委屈與痛楚。
六個月的孩子剖出來,想想也是活不了的。
不知不覺,淚模糊了雙眼。
護工大姐一進病房,就跑過來安慰我道:
“姑娘,可不能哭啊,剛剛剖腹產完,哭容易落病的。”
她用紙巾幫我擦幹了眼角的淚,順便幫我把被角掖了掖。
在這種時候,這樣的小細節還是挺溫暖的。
閉上眼,腦海裏斷斷續續的回憶起我跟周奕琛的過往。
他曾指天發誓要一輩子對我好的。
我想不明白他怎麼就能狠心到如此地步?
伴隨著那些回憶,我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兩天後,出院。
周奕琛還是沒來看過一眼,甚至連出院手續都是他的助理來幫忙辦的。
我孤零零地拎著自己的手提包,跟在助理身後。
目光所及,是周奕琛抱著一個五歲大的男孩,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我認識,是他的青梅黎落。
周奕琛朝著我這邊看來,我沒跟他打招呼,蒼白著臉對助理開口道:
“等下送我去第一人民醫院吧!”
這幾天,我一直待在婦醫,都沒有時間去看我媽媽。
“對不起,蘇小姐,周總說要先送黎小姐回去。”
到了車子旁邊,周奕琛示意讓助理打車回去,他自己開車。
我剛想繞到副駕處上車,卻被黎落搶先了一步。
“安安,我一向體質不好,容易暈車,副駕就讓給我來坐吧!”
我看了眼周奕琛,他繃著張臉,卻在下一秒開了口:
“你坐後座吧,成成在睡覺,注意點,不要動到他。”
我懶得爭辯。
一個讓自己懷孕六個多月的老婆剖腹去救青梅孩子的男人,我怎麼還會對他抱有期待?
以前他的朋友來家裏做客的時候,我頂著孕肚忙前忙後,所有人都把我當成保姆般使喚的時候,周奕琛也從未幫我說過一句話。
如今隻是一個副駕駛而已。
這又不是我第一次受委屈了,卻是我第一次不想忍了。
“不坐了,我自己回去。”
說完,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