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中午,江心月才昏昏沉沉醒過來。
她的意識還沒有徹底恢複,脫口問出的第一句話,就是沈修錦。
“他的手術順利嗎?情況怎麼樣?他醒了嗎?”
看著她著急的模樣,熬了一宿沒睡的霍司野點了點頭,聲音沙啞。
“醫生說沒出什麼事,多休養幾個月就好了。”
聽到這,懸在江心月心上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但她還是不放心,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說要去親眼看看。
霍司野怎麼勸她也不聽,最後還是剛好來輸液的護士攔住了她。
她看著那一大袋子藥包,眼裏閃過一絲著急,滿心都是對沈修錦的擔憂。
思慮半晌之後,她瞄到櫃子上的果籃,終於找出了一個借口。
“司野,昨天我給沈修錦父母都打電話了,他們連夜飛回國,現在應該到醫院了,你幫我把果籃送過去打個招呼,順便看看,他的情況。”
霍司野定定看著她,過了很久才嗯了一聲。
她提上果籃,離開了病房。
沈修錦就住在樓上。
霍司野剛要敲門,就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透過縫隙,他看到沈修錦摟著一個陌生女人的懷裏,聲音裏滿是甜蜜。
“姐姐,你不是說要帶我見家長嗎?怎麼一個人來了啊?”
“我是想帶爸媽過來的,但你大病未愈,時機不是很好。等你出院了我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聽到這段對話,霍司野的手猛地攥緊了。
沈修錦談戀愛了,都要見家長了?
正好來查房醫生推開門,驚動了房間裏的兩個人。
沈修錦一抬頭看到霍司野,臉色瞬間變了。
“你怎麼來了?”
霍司野沒有回答。
他把果籃放在地上,轉身往樓下走去。
沈修錦拖著還沒好的病體追了出來,在樓梯口一把拉住了他。
“你是不是打算回去和心月告狀啊?”
霍司野側過頭,看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語氣冷冽。
“你既然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纏著江心月不放手?”
聽到這話,沈修錦挑了挑眉,麵色很快恢複如常。
“我就是想腳踏兩隻船,把她們玩弄於股掌之間,享受她們對我的好,你看不出來嗎?”
“你一定要這麼踐踏她對你的真心嗎?”
看著他憤憤不平的樣子,沈修錦嗤笑了一聲,聲音裏滿是炫耀。
“我就是有資本讓她們為我瘋狂啊,哪怕是江心月這種天之驕女,也不例外,怎麼了,你嫉妒嗎?不如大大方方承認,說不定我心情好了,還願意教教你呢?”
他這反以為榮的囂張模樣,讓霍司野再說不出來話。
這無聲的沉默倒讓沈修錦愈發得意了。
他打量著麵前的人,視線最後落在了他手上的婚戒上。
“你不過是一個撿漏的人而已,有什麼資格和我叫板?不妨告訴你吧,當年我根本就沒有出國,隻是頭一天喝多了,和兩個學姐鬧到半夜起不來床而已。如果不是心月和我賭氣,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成為江心月的丈夫!”
霍司野那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他忍不住抬起手,給了沈修錦一巴掌。
他打得並不重,可沈修錦卻像受了重擊一樣,沿著樓梯直接摔了下去。
霍司野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被剛出電梯的江心月推開了。
她大跨步邁下樓梯,滿臉心疼地抱起摔的渾身青紫的沈修錦,看向他的眼神帶著隱怒。
“他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
沈修錦故意露出那緋紅的手掌印,在她懷裏哭得稀裏嘩啦的。
“算了心月,大概是司野想著我是你前男友,心裏有氣吧,我不怪他,我們走吧。”
一番話直接把霍司野想說的話,堵在了喉嚨裏。
看著她慢慢沉下去的臉色,他知道此時不管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了。
這沉默落在江心月眼裏,無異於默認。
她失望地移開了眼,扶著人離開了。
再沒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