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收起母親的舞蹈教案,將這些布滿歲月痕跡的紙張輕輕抱在懷裏,一瘸一拐地走向門外。
身後沉寂片刻,隨即響起沈墨城憤怒的咆哮聲。
"韓雨柔!你以為沒有我,你還能在上海立足嗎!"
"別給臉不要臉!離了我,你們母女在上海連掃大街都沒人要!"
一旁的蕭思雨故意輕聲細語,
"要不要我去勸勸她?"
他冷笑一聲,
"有什麼好勸的,她無非是想博取我的關注。過幾天自己就會跪著回來向我道歉。"
我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將母親的教案緊緊攥在胸前,快步走向電梯。
深秋的上海,雨水打在臉上格外冰冷。
往事如潮水般湧來。
如果五年前,我和母親沒有在上海大劇院的那場大火中救他,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是不是,媽媽就不會離開......
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個首演之夜,沈墨城被困在燃燒的舞台幕布下,聲嘶力竭地呼救。
母親不顧個人安危衝上舞台,為了護住他,被坍塌的燈架砸中。
全身燒傷,容顏盡毀,從此落下殘疾。
這場意外成為了娛樂圈的頭條新聞。
沈墨城出院後,帶著整個星耀娛樂的記者團隊來到醫院,在鏡頭前跪地痛哭,發誓會將媽媽奉若至親。
更是頻頻出現在我的舞蹈教室,以知遇伯樂的姿態賞識我。
康複後,他將我們母女接進陸家嘴的豪華公寓。
母親一再提醒我警惕,可我卻像著了魔,深陷在他精心編織的愛情圈套裏。
漸漸地,輿論的風向變了,"見義勇為"的標簽被"豪門愛情"取代,我們母女成了沈墨城收割流量的工具。
但我毫不在意,依然全心全意地付出。
他是上海灘的新貴,婚後的每一次爭執都由我先低頭,即便如此也要耗費很久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得知公司危機後,我變賣了所有的積蓄,甚至去夜店做兼職舞者。
餓得頭暈眼花時,也隻能啃幾塊的饅配白水。
母親更是頂著路人異樣的目光,在寒風中擺攤煮粥。
可到頭來,這一切不過是沈墨城和蕭思雨導演的一場戲。
我和媽媽,連群演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