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時,已是深夜。
外麵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砸在臉上,蜇得生疼。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雨中,才出獄就撞見如此慘烈的一幕,令人絕望。
推開大門時,我已經全身濕透,冷得瑟瑟發抖。
屋內一片漆黑,我摸索著打開燈,卻發現客廳一片狼藉。
地毯上散落著易拉罐和外賣盒,到處是酒瓶碎片。
我心頭一緊,這才發現不遠處緊緊相擁的兩個身影。
"韓雨柔那個賤人還沒死呢,你說咱倆這樣合適嗎?"
蕭思雨嬌滴滴地說,語氣裏滿是得意。
"怕什麼,她能把我們怎麼樣?"
沈墨城不屑地笑了笑,手不安分地在蕭思雨腰間遊移,
"這個下賤的女人配不上豪門闊太,要不是她和她媽當初救了我,早就被我掃地出門了。"
"也是,就她那個底層人的工資,估計一個月還抵不上咱倆一頓飯錢。"
蕭思雨咯咯直笑,笑聲刺痛了我的耳膜。
我顫抖地按下牆上的燈光開關,刺目的白熾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客廳,照亮了沙發上糾纏在一起的兩具肉體。
而讓我徹底崩潰的,是腳邊的那條絲巾——那是媽媽生前最愛的一條絲巾,此刻卻被沈墨城的寵物貓西西撕咬得破爛不堪,還被它當成了墊圈。
"沈墨城!那是我媽的絲巾!"
我紅著眼撲過去,一把推開貓,小心翼翼地撿起滿是汙漬的絲巾。
"韓雨柔,你竟敢動我的西西!"
蕭思雨瞪大了眼,一腳踢向我的肚子,
"它高貴的屁股,你媽的破爛都不配擦!"
"就是,你乘早把你媽的衣服全丟了,真是一股臭味。"
沈墨城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滿臉不屑。
這對狗男女的無恥言論如一根根鋼針,深深紮進我的心臟。
我顫抖地站起身,舉起茶幾上的一尊名貴花瓶,對準沈墨城的腦袋砸了下去。
"你們這對畜生,我要殺了你們!"
伴隨著一聲巨響,花瓶炸裂,碎片飛濺,沈墨城的額頭瞬間血流如注。
我瘋了一般撲上去,對著他的臉拳打腳踢。
蕭思雨嚇得尖叫一聲,抄起一旁的高爾夫球杆照著我的後背猛砸。
劇烈的疼痛傳來,我踉蹌了一下,蕭思雨趁機一腳踹在我小腹,痛得我差點吐出來。
沈墨城死死扼住我的喉嚨,眼神陰鷙得像頭狼。
"賤人,與其擔心你媽的破布,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他冷笑一聲,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怎麼著,這就受不了了?平時裝得像個貞潔烈女,其實骨子裏就這點本事!"
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來,意識逐漸模糊。
我竭力掙紮,嘶啞地喊道:"沈墨城,我媽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卻這樣對她......"
"嗬,恩人?"
沈墨城神色驟冷,一把將我摔在地上,居高臨下地說,
"整天假惺惺地念叨什麼救命恩人,不就占了點便宜嘛,至於嗎?"
"就她那副賤臉,也配做我沈墨城的恩人?我看見她就惡心!"
"對,就是惡心!也不照照鏡子,還整天在老娘麵前端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麼貴婦呢。"蕭思雨一邊補踹,一邊不忘火上澆油。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死了。
多年來,我們母女倆對沈家的付出,到頭來換來這般羞辱;
而媽媽含辛茹苦供我長大,如今卻因此慘死街頭,再無天日......
我扶著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強忍淚水,一字一句地說:
"沈墨城......我要和你離婚!"
"離婚可以。"
沈墨城不耐煩地把協議甩在桌上,
"你愛簽不簽,我可沒工夫陪你演苦情戲。"
"要是還想在上海混,就給我安分點,別整天在外麵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