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終於看清了那個男人的樣子。
是蘇玉的男同事,方然。
見我眼睛睜大,江玉的臉色霎那間蒼白如紙。
她一跌坐在我的麵前,緊張的嘴唇都在顫抖:
“老公,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解釋什麼?”
我從餐桌起身,假裝摸索的朝蘇玉的方向走了過去。
腳被凳子絆了一下,我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自責的捶打自己:
“老婆,是我拖累你了。”
“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就連想幫你做點家務都不行。”
蘇玉把手放在我眼前晃了幾下確定我是真的看不見,臉色才恢複正常。
她長舒了一口氣又恢複了平時的不耐煩:
“你少給我製造麻煩就是幫我了!”
自從知道我無法複明,蘇玉對我的態度也不像從前那麼溫柔。
雖然把我照顧的體貼入微,但是嘴裏麵諸多抱怨。
我從前隻是把它當成一種另類的愛,甚至高興江玉有什麼不滿可以發泄出來。
可是現在想想,她那些尖酸刻薄的話,又何嘗不是自己最真心的想法。
兩個人沒了興致,江玉轉身去了廚房說要給我去做飯。
方然沒有走,坐在我旁邊陰惻惻的看著我。
不一會兒她拿著端著一桌子菜放在了我的麵前。
還是那股熟悉的香氣,可是在這一刻卻熏紅了我的眼睛。
那一桌子的菜,不知道是剩了多久的,上麵漂浮著一層綠色的黴菌。
另一盤菜裏麵,甚至還有蠕動的蛆蟲。
我突然想起在醫院我幾乎每天都會腹瀉,最嚴重的一次直接食物中毒,搶救了好幾個小時才脫離危險。
飯菜用了大量的香料和添加劑掩蓋,根本就吃不出來。
直到昨天晚上,我清楚看到他們計劃用這種方式慢慢折磨我的身體,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送走。
我的胸口傳來一陣陣窒息的悶痛。
她為了八千萬,為了別的男人,居然親手一點點的淩遲著我的生命。
我假裝起身,一不小心撞翻了桌子,散發著異味的湯湯水水澆在了地上。
江玉沉下臉色聲音中帶著哭腔:
“我辛辛苦苦做的飯啊,全被你毀了!那你就餓死吧!”
我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內心泛起冷笑。
她這哪裏是心疼飯,這是心疼自己這次沒有毒死我。
這時一直坐在旁邊的方然突然起身來到我的身邊。
他把臉緊緊貼在我的眼前,仔仔細細的看著我的眼睛,一遍又一遍拿著手在我麵前晃。
見我無動於衷,他突然拿過果盤裏的水果刀,對著我的眼睛直直的捅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