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自從泰國旅遊回來仿佛換了一個人。
溫柔體貼,深情滿滿。
直到有一天我半夜起床看見他站在廚房的案板前。
案板上擺著他的頭顱、舌頭、眼珠還有一顆正在跳動的心。
‘他’拿著菜刀似乎有點糾結,“從哪裏開始修理好呢?”
這時案板上舌頭突然尖銳地大叫起來:“她發現了!”
......
我睜開眼,心臟忍不住劇烈地跳動著,後背全都濕透了。
雖然隻是夢,但卻讓我忍不住惴惴不安起來。
更讓我驚恐的是身邊空蕩蕩的,我老公陳江他不在。
而廚房傳來了‘鏘鏘鏘’剁案板的聲音。
我不敢開燈,摸黑找到一個棒球杆壯膽,老公常用它打我,它打人很疼,如果陳江真的變成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它會是一個很好的防身工具。
我攥著棒球杆躡手躡腳地往廚房走去。
廚房裏漆黑一片,隻能看見一個影子站在案板前,菜刀瘋狂剁在案板上的聲音仿佛一下下落在我的心裏。
剛才那個夢境仿佛回放一樣出現在眼前。
身子仿佛被釘住了,大腦一片空白,腦子裏瘋狂地叫囂著兩個字,“跑!快跑!快跑!”
我腿發軟,回身便小心地往外挪。
卻不小心腳下打滑,拖鞋發出了‘吱’地一聲響。
廚房裏聲音唰地停了下來。
那一瞬間整個房間所有聲音仿佛全部靜止,隻剩下了我的呼吸聲,我緊張地捂住鼻子。
萬籟俱靜中那個黑影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唐靜,你怎麼不開燈?”
白熾燈‘啪’地一聲亮起,溫暖的光充斥著整個客廳,我老公陳江站在開關旁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我咽了口唾沫,“我聽見廚房有聲音,出來看看......你在剁什麼啊?”
他笑了笑,目光溫柔帶著些許寵溺,“你昨晚不是說想吃豬肉餛飩,我在剁餛飩餡啊。”
說完,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手裏的棒球棍上,笑容一滯,聲音裏帶了幾分陰森。
“老婆,你拿棒球棍是想幹什麼?”
伴隨著他陰沉沉的目光,他曾經打我的那些畫麵紛紛從腦海中劃過。
我手裏的棒球棍‘啪’地掉到了地上。
我訕訕地笑了下,“沒有,沒,做什麼。”
他沒再看我,在我緊張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廚房,‘鏘鏘鏘’剁起了肉餡。
血紅色的肉在案板上翻騰,陳江很用力,時不時便有血漬濺起,還有一些濺到他的眼眉上,但他絲毫不在意。
我看了一會覺得有點怕,跑回了臥室。
直到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裏,才感覺身上那種陰冷感少了一些。
自從上次旅遊回來陳江就變得十分奇怪,不僅不打我了,而且還對我十分體貼。
從前他連廚房都不進,一日三餐都是我做,然而自從回來卻像吃錯藥一樣每一餐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要把我毒死再娶個新老婆,可我吃了十幾天他做的飯也沒被毒死。
昨天我也確實提過豬肉餛飩。
可能隻是我太緊張了。
可是真的有人會在三點半摸黑剁餛飩餡嗎?
我隱隱感覺哪裏不對,這個時間鄰居還在睡覺,我應該讓他晚一會再剁。
我又起身抓起了鞋子,這時才發現拖鞋上不知何時粘上了大片血跡,暗紅色的血跡黏在褪了色的拖鞋上額外顯眼。
這血——不是我身上的。
這時我才發現不知道何時門外‘砰砰砰’的剁餡聲停了下來,陳江站在門口拎著菜刀,沉沉地望向我。
我一驚拖鞋掉在了地上。
眼看陳江拎著菜刀一步步走來,我抱著頭恐懼地鑽到了被子裏。
床上似乎陷下去一些,陳江的呼吸輕輕地打在我的耳邊。
“唐靜,吃飯了。”
“餛飩我煮好了,涼了就不好吃了,快起來吃。”
滾燙勁道的麵皮,肉香四溢的內餡伴隨著蔥香,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香的人直迷糊。
結婚前我最喜歡吃的就是餛飩了,可自從結婚後我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餛飩了,我不會做,而陳江他從不允許我在外麵吃飯。
家裏的錢,我的工資卡全都攥在陳江的手裏,我每天從他手裏領二十塊買菜,每一分每一毛都要花在刀刃上,若是有一分對不上換來的就是他的打罵。
此刻滾燙的汁水充盈著口腔,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我的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陳江就那麼笑眯眯地坐在桌旁,看著我吃,時不時問一句‘好吃嗎?’
我一邊吃一邊答,“好吃。”
這才突然發現他的碗筷幹幹爽爽,絲毫沒有動過。
他昨天好像也沒吃飯......
前天......也沒......
再往前......
我頓住了,筷子僵在半空,“你不吃嗎?”
他沒回答我的話,一雙眼黑洞洞地望向我,答非所問,“這肉可是上好的......豬肉,我特意挑的,老婆,你可千萬要吃完啊。”
等下,他這幾天買過豬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