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地跑下樓,
它原本柔軟的小身子已經僵硬。
五官滲出鮮血,四肢扭曲,以一種奇怪地姿態躺在地上。
它再也不會衝我喵喵叫了。
我的心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腿軟地癱坐在地上,幾次想伸手觸碰又縮了回來。
我想喊人,嗓子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噎地我上不來氣。
我嘗試著大口呼吸,血腥味卻在我鼻腔裏橫衝直撞。
“可可,可可!”我尖叫著從床上醒來。
老公連忙走過來摟住我,安慰著說,“沒事了沒事了。”
我猛地抓住他,急切地問,“可可呢,我要可可。”
他表情痛苦,“沒關係,小雨,我再給你買一隻更好看的貓,好不好。”
我把他推開,撕扯頭發崩潰大叫,“給我可可,可可!”
在一旁等候的醫生連忙上前,讓護士把我的手腳按住,從箱子裏取出針管,
我驚恐不已,奮力掙紮,“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老公輕聲說,“小雨,打了針就好了,乖~”
藥劑慢慢發揮作用,我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宛如一潭死水。
醫生對老公搖著頭說,“程小姐的病情加重了,把你們家裏的東西都收起來吧,最好別讓她看見任何與可可有關的東西。”
沈岩卻任由那些貓咪用品散落在別墅的每一個角落。
每每看見都讓我頭痛欲裂,稚嫩躲在畫室,蜷縮著躺在被可可畫像包圍的地板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我感覺頭痛欲裂,可可的畫像在我麵前逐漸扭曲、變形,它像一個痛苦的幽魂在我周圍飄蕩,尖叫。
我捂著耳朵團成一團,“不要不要。”
畫室門被打開,又被關上,我似乎聽見了一聲輕笑。
半夜,我遊蕩在客廳,老公沒關上的電腦發出亮光。
我默默走過去看,正在播放一段監控錄像。
“我”散著頭發看不清臉,穿著和睡衣一樣的衣服,殘忍地把可可的四肢敲斷,從陽台上丟了下去。
“不可能,不是我,不是我。”慌忙中聲音被點開,可可的嘶吼在客廳回響。
我殺了可可,那誰去了宴會。
我去了宴會,那誰殺了可可?
“啊!!!!”
我倒在地板上的時候,看見老公麵容扭曲著匆匆趕來,似是在極力壓抑著笑容。
荒誕又惡心。
醫生一邊給我打針,一邊責怪老公,“說了多少次,她不能再受刺激了,精神隨時會崩潰的。”
沈岩卻伸手塞給我一隻畫筆,眼睛放光地看著我,
我麵無表情地伸手拔掉針管,任由血液從手背上流下,滴落到地板上。
光著腳走到畫室。
我喃喃道,“我的顏料呢。”
手指濕熱,我低頭看了看,筆尖已經被鮮血浸透,於是我開始畫畫。
我看到可可四肢扭曲著站在我麵前,眼中卻流出血淚。
畫完把筆一丟,又赤著腳走出去,迎麵遇到沈岩,
他饒過我走進畫室,一臉狂喜地把還未幹透的畫拿出來,“是有用的,是有用的。”
我歪頭問他,“你在說什麼啊老公。”
他敷衍地說,“沒什麼,你好好在家呆著,不要出門,我回趟公司”
說完就拿著畫匆匆出去了。
此刻我的腦子無比清醒,隻覺著遍體生寒,這就是他說的刺激嗎?
一個聲音告訴我,“那是你最愛的貓啊,可可最愛你了你還記得嗎?”
另一個聲音說,“貓和老公,你隻能選一個。”
“可可畢竟是你親手殺的。”
“原諒他吧,原諒他吧。”
“你無父無母,隻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