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來,另一邊的床位是空的。
我揉著眼睛走出去,看到書房的燈還亮著。
剛想去提醒老公注意身體,聽見他極力壓低但還是很憤怒的聲音,
“你給的藥一點用也沒有!程雨什麼狀態你看不出來嗎?”
我心頭一暖,這麼晚了老公還在為我的病情擔憂,
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
“現在她畫的就是一堆垃圾,那些人一個不買!”
“你那邊再多弄點藥來,我要給她加量。”
“再想個辦法再刺激她一下,不能讓她好起來,再賣不出去,我公司就要破產了你知道嗎!”
我恍惚地走回臥室,曾經被壓下去幻覺再次浮現。
那些醜陋的幽魂在我耳邊驚聲尖叫。
老公的語氣還是那麼溫柔,他伸手摟住我,
“小雨,你做噩夢了嗎?”
我有些分不清剛才是我的幻覺還是現實,
“老公,如果我再也畫不出來了,你還會愛我嗎?。”
他摸著我的頭說,“別亂想,睡一覺就好了。”
我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睡夢中感覺有濕漉漉的東西在舔我。
睜開眼,驚喜地發現是可可,老公正往指揮人往家裏搬貓爬架和貓砂盆,連貓糧也準備好了。
老公笑著說,“我把可可買回來了,開心嗎?”
我緊緊抱著可可,激動地說,“真的嗎?謝謝老公!”
捏了捏可可的大胖臉,它躺在我懷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我感覺心都要化了,
“老公,你不是貓毛過敏不讓我養貓嗎?”
老公坐在距離我三米遠的地方說,
“之前你狀態不好,我擔心你無法照顧好它,才不讓養。”
“現在你病情穩定了,當然就可以養了。”
他眸色深沉,溫柔地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一定要好好照顧它呦。”
我得寸進尺地問,“抱著睡也可以嗎?”
他點頭,“當然。”
“耶!”我抱著可可轉圈圈,氣的它在懷裏衝我喵喵叫。
我的心終於落地,一定是我病情複發了產生的幻覺,
老公還是愛我的,怎麼可能說出那種話。
我每天抱著可可,給它喂糧、梳毛,睡覺的時候它就躺在我枕頭邊打小呼嚕。
它身體軟軟的,在我腿上踩奶撒嬌,衝我要貓條,
它需要我,依賴我,就像我是個正常人一樣,
我再次體驗到了被沈岩求婚時的一樣的幸福。
但可可並不太喜歡沈岩,
它經常渾身炸毛,尾巴高高豎起,對著老公低聲嘶吼。
我連忙把它抱起來,“不可以哦,他是爸爸。”
老公不自然地調整坐姿,“我才不是它爸爸。”
我嘿嘿一笑,給可可順毛安撫。
老公換了身衣服出門,臨走前對我說,“晚上有個宴會,你也要參加哦。。”
我美滋滋地點頭,“好。”
其實我並不喜歡這種人很多的宴會,會讓我渾身不舒服,也擔心我會給他丟臉。
沈岩很為我感到驕傲,把我的畫作推薦給那些大老板,
他們表麵稱讚,背地裏卻說,
“聽說了嗎,馮總的老婆有精神病史。”
“精神病還能好起來?”
“誰知道啊,離遠點,萬一發瘋了怎麼辦。”
......
這種話我不知道聽了多少,借口不舒服,我鬧著要提前回家。
屋裏燈都關上了,阿姨不知道為什麼也不在。
“可可?可可?”
屋裏空蕩蕩地沒有它的回應。
我接著陽台的燈光準備去拿東西,轉身的瞬間突然看見陽台的樓下有什麼東西。
我伸過頭去看,目眥欲裂,撕心裂肺地喊出聲,“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