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薇將玉呈給了阮謙看,還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淚。
“這塊白玉,是昨日在姐姐床上找到的。上麵的紋飾,顯然不是女子所佩。
“女兒也是阮家姑娘,姐姐若是名聲壞了,女兒也無地自處......
“隻是姐姐與楚王有婚約在身,此事若是日後鬧出來,豈不害了我阮家滿門?是以女兒不得不稟明此事,請父親拿個主意!”
她說這個話,明麵上是說她與我是一家人,同氣連枝。
實際上是在暗示:一旦我私會外男的事情傳出去,莫不說得罪了與我訂親的皇家,阮家的清譽也毀於一旦。
她在慫恿阮謙,將我秘密處死,再報喪說我暴病而亡,既糊弄了與我有婚約的趙庭雲,也保全了阮家的名聲。
真是好狠的心呀。
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忽略了一些事情。
那塊麒麟佩玉質地極好,打的絡子也不是凡品,阮謙何等眼力,怎麼會看不出來。
與我私會的外男,身份肯定不簡單。
以他那攀龍附鳳的做派,斷然不會輕易處死我。
果然,他仔細端詳了一番那塊白玉,沉吟不語,片刻後,他問我:“輕絮,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知道,我是不會死了,但怎麼把這事圓過去,著實讓人頭痛。
我不能說這是趙庭軒的東西。
一旦講了,又走入了上一世的窠臼。
我還在想借口,阮初薇倒是急了,催促道:“爹爹!您可快些做決斷吧!若是這事傳出去,您讓女兒以後怎麼做人!”
正僵持不下,門外有人匆匆忙忙地喊:“楚王殿下駕到!”
話音未落,趙庭雲就帶人闖了進來,見我衣衫不整地跪著,他皺了皺眉,嘴角的笑有點冷:
“呦,這是什麼鬼熱鬧?竟讓本王撞見了!”
阮謙連忙攜妻女跪下,大喊楚王殿下千歲。
趙庭雲一時半會兒也沒讓他們起來,反脫下自己的白狐大氅,將我裹了起來。
他低聲問:“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這麼少?”
我還未答,阮謙輕咳了一聲,問:“楚王殿下怎麼來了?”
趙庭雲依舊沒理他,扶了我起來,讓我在一旁坐下。
而他一撩袍子就占了上座,翹起了二郎腿,鷹一般的目光將大廳裏一眾人巡視了一遍。
隨後,他又笑了,揚了揚下巴,對他的貼身侍衛高遠說:“還不快把阮大人扶起來。”
高遠會意,一把將阮謙從地上揪了起來。
阮謙一把老骨頭,哪經得起這麼大的力,痛得驚呼一聲,但又不敢公然反抗皇子,隻能咬牙忍下。
隻是一拉一扯間,他手上那塊麒麟佩玉,就掉在了地上,碎裂開來。
高遠眼疾手快,“嗖”的一下就將碎片撿了起來,送到了趙庭雲掌心。
若我私會外男的事情被皇家知道,不管這個男人是誰,隻怕整個阮府都要陪葬。
阮謙和蘇清蘭均嚇出了一身冷汗。
而阮初薇並不在乎阮府其他人的性命,反正她有太子保著。
於是她站了起來,指著我,嚷道:“這是在姐姐床上發現的!昨夜......”
她話還沒說完,阮謙就轉過身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閉嘴!”
果然,隻要是為了家族,最疼愛的女兒,也是可以打罵的。
可是阮初薇好不容易抓住了我的把柄,怎麼可能輕易揭過,她捂著臉,還在叫囂:“父親怎可袒護姐姐?姐姐她與楚王殿下定親,卻私會外男,著實罪不可恕!”
趙庭雲拚湊著那塊碎成兩瓣兒的麒麟白玉,眸光沉沉如暮靄。
他是趙庭軒的弟弟,兩人時常一起讀書習武,同進同出,這塊玉,他肯定是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