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在醫院照顧了一個月,
等來的卻醫生給我打了局部麻醉推到一間手術室。
他穿著綠色的陪護服,眼裏滿身愧疚。
“對不起,窈窈,阿瑤的孩子動了胎氣,需要至親的臍帶血救命。”
“我知道你很愛這個孩子,可是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他帶著手套的手撫上我的額頭止住我拚命搖頭的動作。
燈光映照下的眼眸深處是不易察覺的愧疚。
“窈窈,你聽我說,你身體好,孩子還會再有的。但是阿瑤不行,她身體不好,醫生說他這輩子隻能懷一次孕,所以......”
他沒有繼續說完
因為我感受到有人用手術器具劃開了我的肚子,將腹內的某樣東西慢慢與我剝離。
手術台上刺眼的燈光照的我緩不過勁來。
我的聲音卡在喉嚨處不上不下。
“不...要....”
說不出話,我隻得拚命的搖頭,整個四肢都在發抖。
時鐘滴答滴答地響,我感受到血液流速的加快。
在這個漫長的時間裏,我做了一場又一場的噩夢。
我夢見20歲的陳淮攬著我的肩膀說以後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夢見陳淮要奪走我的孩子,夢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流著血淚質問我為什麼不要他。
我想說不是,想抱起他輕聲哄著,可是我抱不住,一直......都抱不住。
我終究什麼也沒能留住。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難聞。
我下意識地去摸我的肚子,沒有隆起的小腹,更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我的孩子,沒有了……
就連我唯一的親人,也不在了。
陳淮趴在我的床邊,眼下的烏青清晰可見。
我想摘掉掛在我鼻尖的氧氣罩,想要下床去質問陳淮為什麼這麼殘忍。
為什麼連我的孩子都要剝奪。
可是我的喉間幹澀,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我暈濕了眼眶,整個人如墜冰窟,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我知道他醒著。
“陳淮,你不得好死……”
陳淮神色突然一怔,緩緩放開掖住我被角的手,他想要擦去我眼角的淚痕,被我錯身躲開。
“林窈,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阿瑤...”
“陳淮,她的孩子值得你在乎,我的孩子就該死嗎?”
陳淮半天沒有接話,良久才吐出一句:“窈窈,這孩子和我們沒有緣分,能救阿瑤的孩子一命也是他的福氣。”
“阿瑤失去了丈夫的庇護,這是我們欠她的”
“她的孩子無辜,我的孩子就活該下地獄嗎?”
淚水決堤一樣地湧上來幾乎將我淹沒。
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