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他的地方是地獄

周時從地上爬起來，吐出一口血，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看我的眼神像是惡狼盯著自己的獵物：

“操，長本事了敢打你老子，看我不弄死你。”

他速度很快的向我抬腳踹過來，但是這一次被我很輕鬆的躲了過去。

這時，門砰的一聲被打開。

我媽提著兩大兜子菜出現在門口，她看見眼前這一幕急忙過來拉架：

“幹什麼呢？誰家親父女跟你們似的。”

然後她轉頭嗔怪周時道：

“裏麵沒待夠，又想進去了？”

我還納悶他怎麼會知道我家的地址，現在看來是我媽帶他回來的。

周時看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然後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懶洋洋的攤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看在你的麵子上這次就先放過這個小賤人。”

“還不趕緊做飯去，想餓死老子？”

他使喚起我媽來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誰給他的臉？

我氣的攥緊了拳頭還想揍他，結果卻被我媽一把拉去了廚房。

她小心翼翼的關上門，摸了摸我的臉：

“他剛才沒對你怎麼樣吧？”

我不理解，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紅了眼眶，推開她的手崩潰地質問：

“你為什麼要帶他回來？我們好不容易擺脫他，你為什麼他又要帶他回來。”

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

我媽也哭了，但還是不停地給我擦眼淚：

“可他是你的爸爸呀，你不能沒有爸爸。”

聽到爸爸這兩個字我又止不住的開始發抖，曾經悲慘的回憶浮現在眼前，我撩開衣服露出腰上的一小片疤痕：

“媽，你還記得這道疤是怎麼來的嗎？我七歲時周時帶著幾個混混來家裏，晚上小混混把我帶進房間裏摸我，我朝他胳膊上咬了一口這才掙脫，可是被周時知道後他卻覺得我丟了他的麵子，拿著一杯開水直接潑在了我的腰上。”

然後又擼起我媽的袖子，那裏也有一道長長的刀疤：

“這道疤，是周時喝醉了要拿刀捅我，要不是你攔了一下，我早就沒命了。”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腰間的舊傷似乎又在隱隱作痛，我捧起我媽的臉看著她的眼睛：

“你覺得這樣的人配當我爸嗎？他配做個人嗎？”

我媽再也控製不住抱著我開始嚎啕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你姥姥姥爺走得早，我太知道一個完整家庭的重要性了，我隻是……隻是不想讓你像我一樣。”

有周時的地方不是家，是地獄。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溫柔地拍著我媽的背：

“媽媽，我有你就夠了，咱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不是嗎？”

突然間，身旁傳來“砰”的一聲，是周時在踹廚房的門：

“臭娘們在裏麵唧唧歪歪什麼呢？老子都快餓死了。”

“我告訴你們娘倆，別計劃著把我攆出去，這是老子的家，你們的錢也都是老子的，要是敢有歪念頭，看我不整死你們。”

好啊！看誰能整死誰。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拍了拍我媽的背示意她別怕，然後打開廚房門。

這一開門，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原本整潔幹淨的客廳裏，已經被周時弄得滿是臟汙。

所有的家具散落一地，冰箱大開，裏麵的食材還有一些剩菜全部被倒在地上，大片大片的汙漬和湯汁混在一起。

白色的沙發上有一大片黃色的痕跡，還隱隱散發出一股騷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