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唯一親人的那天,周行雪撿到了餘懷之。
他們兩人自此相依為命,慢慢產生了愛意。
周行雪更是因為怕餘懷之心臟病突發,替他下鄉務農。
可當她返城回家時,卻發現家裏多了個女人。
原來,從始至終動情的隻有她一人。
而餘懷之口中的心臟病,也不過是哄騙她的借口。
既如此,他和曾經的一切,周行雪都不要了。
......
周行雪並沒有告訴餘懷之自己要返城的消息,想給他個驚喜。
她激動地拎著行李,下了車就腳步飛快地衝回了家裏。
可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聽到屋子裏傳來了劃拳喝酒的喧鬧聲。
周行雪擰著眉頭,正疑惑家裏是不是進賊時,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你們知道什麼,那個女人就是個傻子。”
“我當初不過是逃跑得太快,又緊張,心臟跳得比較快,她居然就真的相信我有心臟病!”
周行雪的瞳孔猛地放大了幾分,驚訝地望著屋子的方向。
餘懷之,他沒有心臟病?
“要不是因為這心臟病,她還不能替我下鄉呢!”
餘懷之說到這,突地哄笑出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而此時的周行雪早已如墜冰窟,心口滿是密密麻麻的痛意。
她握著包帶的手猛地縮緊了幾分,腦海裏回想起了這些年下鄉的日子。
餘懷之陪著她搬到了村子裏。
說是不忍她辛苦,要幫著她幹活。
可周行雪不忍心讓他受累吃苦,就把活都攬了下來。
還用工分和老鄉換雞蛋給他補身體,甚至把爺爺戰友寄給她的糕點,都拿去給他。
但餘懷之卻堅持要和她一起吃。
那時候,幹活雖苦,可有他陪伴的日子總是帶著一絲甜蜜。
周行雪還未從回憶中走出。
餘懷之卻嘲諷地輕哼出聲。
“那傻子,還以為我去鄉下是為了她!”
“我是為了若芳,她一個資本家的女兒,下鄉肯定受欺負,我可舍不得她受委屈。”
“我這一去一裝病,那蠢女人舍不得我,為了掙工分,把若芳的活兒都幹了!”
“還有她送來的那些東西,我就分給她一點,她就感動得不行,可她前腳剛走,東西就被我送給若芳了!”
周行雪呆愣地站在原地,嘴角滿是苦澀的笑意。
笑著笑著,淚水便順著眼角滑落。
原來,在她拚命幹活的日子裏,餘懷之卻在用她的心血,照顧別的女人。
“餘哥,她畢竟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這麼騙她就不怕她生氣嗎?”
周行雪聽到這句話,眼含期待地抬起頭,卻聽到了餘懷之漫不經心的語調。
“你們是不知道,她有多喜歡我!”
“可她不過是粗俗不堪的人,怎麼配得上我!”
“要不是她爺爺的身份能護住我,我早就和若雪雙宿雙飛了,犯得著在她麵前演戲嗎!”
餘懷之的話仿佛利劍一般紮進了周行雪的心裏,刺骨的痛意席卷了全身。
她痛到不能呼吸,狼狽地朝著巷子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卻腳下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手被擦傷的痛意,卻不及她心口的半分。
周行雪呆愣地坐在地上,緩緩轉頭望向了掉落在一旁的包。
片刻後,她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從地上爬了起來,拎著包去了郵電局。
按照信上留下的聯係方式,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話筒那邊的人便激動地哭出了聲。
“小雪,你終於聯係媽媽了,你是原諒我了嗎!”
“媽媽當年真的是逼不得已,才拋下你出國的。”
周行雪捏著話筒的手猛地縮緊了幾分,啞聲開口。
“你之前說希望我出國,我考慮清楚了,我答應你。”
“真的嗎!”
電話那頭的人很是高興,當即便要去給周行雪辦手續。
掛斷電話後,周行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頭的痛意逐漸趨近於麻木。
這段感情開始就是個錯。
好在,她醒悟得還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