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向安一晚都輾轉難眠。
傷口的疼痛不足以讓她失眠,讓她睡不著的原因是祝媛在半小時前來找過她。
“虞向安,你別以為晝行養了你十年就真的把你當成家人了,他能成立起如今這麼大的組織就說明了他的鐵石心腸,你對他而言不過是隻養著玩的寵物罷了。”祝媛把玩著紅指甲,一臉的玩味,“還有,晝行跟我求婚了,一個月後我們就結婚。”
“結婚”兩個字眼重重砸進虞向安心裏,讓她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曾經拉著她手保證過一輩子不會娶妻的傅晝行也要結婚了。
虞向安露出無奈的笑,佯裝不在意,“我會祝福你們,新婚當天我會送你們一份大禮。”
說完這句話,她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隻能強撐著將人推出了門外,重重關上門,哆嗦著手從口袋摸出一支煙點燃。
煙霧繚繞間,她似乎又看見了第一次見麵時的傅晝行。
黑夜雪天,隻有十歲的虞向安剛經曆了母親病故,就被親生舅舅卷鋪蓋扔出了家門,嬌小的身軀拉著大登山包漫無目的的走在馬路上,隻能憑借著媽媽說的父親的樣子尋找著不負責任的父親。
“小孩,這麼晚回家是會遇到壞人的。”
虞向安抬頭對上一張帥氣卻冷峻的臉,模樣不過十八歲卻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加上他眉上那道長疤痕,更顯得嚇人。
她撇撇嘴將包往身後藏,裏麵是她不多的吃食,被搶走了就真的會被餓死。
傅晝行發出一聲冷笑,伸手將登山包掛在自己背上,語氣冰冷:“家在哪?”
“沒家。”
或許是同情自己的遭遇,這個冷麵少年將虞向安拎回了家。
那時傅晝行的家還是會漏風漏雪的,隻有一床厚被子但還是會全都堆在虞向安身上,冷著臉道:“我熱,不許把被子給我。”
傅晝行一直沒放棄幫虞向安尋找家,可毫無結果,盡管他勢力越來越大,手下越來越多,能打探的消息的範圍也越來越廣。
“是哥哥沒用,沒幫你找到爸媽。”
虞向安無所謂的叼著塑料吸管,“哥哥在哪,哪裏就是我家,我以後要跟你一樣成為厲害的殺手。”
話音剛落,臉蛋就被擰了一下。
傅晝行擰著眉露出凶樣:“學你哥,沒出息,還是好好學習吧,今天的作業做了嗎?”
想到他那時候故作嚴厲的模樣,虞向安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傅晝行,如果我走了,你會找我嗎?”
一瘸一拐的走向床邊,剛躺下就收到祝媛發來的圖片,是一張訂婚戒指。
虞向安心瞬間沉到穀底,那戒指樣式是她親手設計的,無數個懷揣著少女思慕的夜晚,她都在幻想著跟傅晝行的婚禮,以至於畫出了一張張婚戒樣式,這張是她最喜歡的。
可傅晝行竟然把這戒指做出來了,還送給了祝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