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銷社皆知,薛主任最喜歡的人是小寡婦,最喜歡的事是給寡婦養娃。
作為他的未婚妻,我隻能尊重祝福。然後拿起北大通知書轉身就跑。
十年未見的腹肌小叔,這次一定要等我。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比範進笑的還要大聲。
向來不待見我的養母都忍不住搭話:
“好好在供銷社上班,怎麼突然要去讀大學,薛晨宴能等你?”
我止住笑,第一次挺起胸膛看她:
“您不是說,我不配嫁進薛家嗎。我現在想明白了,以後絕不會再纏著他。”
其實不止她,所有人都覺得我配不上薛晨宴。
他是供銷社副主任,人緣好,長相好,家世好。
要不是薛叔叔收養我當童養媳,我根本沒資格站在他身邊。
所以上一世,我一心一意地愛他。
寧願放棄讀大學的機會,在供銷社當一個普通工人,也要陪在他身邊。
可結果呢,他愣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跟陸曉春雙宿雙飛。
我車禍住院,斷了兩根肋骨,他指責我濫用醫療資源。
陸曉春感冒,他卻到處求人聯係特護病房,還逼著剛出院的我替她值了十幾個夜班。
社裏不知情,推選我為“勞模”。
我拖著病體去領獎,才知道“勞模”早就被他換成陸曉春。
我氣的大病一場,終身未孕,他也如願給陸曉春養了半輩子娃。
後來陸曉春兒子結婚,他直接坐在主位接了兒媳的茶,還把我全部存款拿去當改口費。
她兒子感激涕零:
“薛叔叔為了撫養我,一輩子都沒有生孩子。以後,他就是我的親爹!”
我在台下麵如土色,原來不是我身子虧空不能懷孕,而是這個人壓根沒打算跟我生孩子。
在一片諷刺和嘲笑中,我被活活氣死。
重活一世,我隻恨不能立刻離開這裏。
可距離開學還有半個月,按照規定,我還得繼續上班。
心情複雜地踏進供銷社,就看見陸曉春的手搭在薛晨宴肩上,小心地整理著衣裳。
有那麼一瞬間,我有些晃神。
畢竟上一世臨終前,大家都已是白發蒼蒼的模樣。
薛晨宴抬頭看見我,立刻皺起眉:
“又想胡說八道什麼,我和曉春是幹幹淨淨的同事關係,別用那種肮臟的心思來想我。”
陸曉春站在他身後,眼神挑釁:
“是啊,我和晨宴認識這麼久,要是想發生什麼早就發生了,哪兒還輪的到你。”
我扯了扯嘴角,從前沒發現,原來她的道行這麼低。
“我先工作去了,辛苦陸姑娘幫我照顧未婚夫。”
她的笑容立刻僵硬起來。
薛晨宴擋在麵前,低喝道:
“胡說什麼,誰是你未婚夫!”
我看著眼前俊朗的男人,心裏還是忍不住酸澀。
“對不起,我忘了這門親事是薛叔叔的意思,你一直沒有同意。”
“既然這樣,不如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我並不想嫁給你,以後我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一旁的陸曉春明顯有些竊喜。
“你說真的?可不許反悔。”
薛晨宴的臉色卻更加難看起來。
“你就不能懂點事!婚姻大事也能隨意開玩笑嗎?”
我有些不解:
“誰開玩笑了,不是你說不當我未婚夫嗎?”
他一臉不耐煩地擺擺手:
“行了,趕緊去工作,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思亂想。”
真是莫名其妙!
中午吃飯時,我的飯盒突然找不到了。
找了半天,最後在垃圾桶裏翻了出來。
拿著已經冰涼的飯盒,我有些沉默。
按照上一世的記憶,接下來這飯盒就要不慎滑落在地。
而我去撿的時候,又要不小心被她踩在腳下。
果然,高跟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